齐信必须承认,他听过很多夸赞他的话,夏时镜是说得最动听的。
夏时镜把笔记本收进口袋里。齐信说:“你喜欢收藏标本?”
笔记本里的文字不多,有一些夹在纸张之间的干枯标本,但也不多,总的来说,这个笔记本里头的内容很少,但这个笔记本已经很旧,一定有不少年头了。
夏时镜摇摇头,“这是一种仪式。”
齐信说:“如果你愿意,我想再多听一些。”
“唔,我并不想对你有任何隐瞒,但有些事,我没办法轻易说出来,没办法让那些东西变成轻描淡写的语言,希望你能理解。”夏时镜掏出笔记本,手指轻轻地摩挲陈旧的书皮,如同信徒轻抚信仰之神的雕像,虔诚而又庄重,“这个笔记本是新的我的,你可以这么理解,它很重要,以前有个人会把他认为生命中的美好之物藏在里面,现在我会把我认为生命中的美好之物藏在里面。”
“我不会再碰它。”齐信保证。
夏时镜抱着笔记本,歪头观察齐信,后者大大方方地让他观察。
“能送我一个礼物吗?”夏时镜开口道。
“你想要什么礼物?还是我来挑选?”
“你来挑选,但我希望是可以夹在笔记本里面的礼物。”
齐信笑了一下,“给我点时间想想。”
……
当天晚上,齐信在餐桌上对夏时镜说:“我要离开几天。”
夏时镜很伤心,“这种礼物不能夹在笔记本里。”
齐信:“我会带着礼物回来。”
夏时镜不吱声,用筷子戳盘子里的鱼头。
齐信说:“别难过,等我。”他拍拍夏时镜的手,夏时镜放过了可怜的鱼。
“你要去哪?去几天?”夏时镜问。
齐信:“四天。”
夏时镜:“真久。”
齐信:“我会在下周三下午三点前回到你面前。”
齐信乘飞机到了另一个国度,花了大半天的时间,然后马不停蹄地开了半天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接下来车子就没法开了,因为后面都是山路,他将车子停在路边,在山上从黄昏走到天黑,才终于到了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