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嵩:“……”
宁沉初站在旁边笑,他来时九岁,至今已九年,亲情这种东西,他也有了。
“哥,你什么时候教我学武啊?”
“小嵩,老师和师娘还没同意,我不敢。”
宋嵩大笑,“哥,你在外面凶巴巴的,在家啊,就那么一点点胆。”
宁沉初拉下宋嵩比的手势,“我当初练武练得那么苦,他们也是心疼你。放心,以后有哥保护你们。”
“好吧!明年考试,我可以一起去吗?”
“不可以。”老师和师娘不会同意。
宋嵩懊恼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许多年后的宁沉初都在悔恨他今日的决定。
要是他带他走,就好了;要是他教他练武,就好了;要是他能保护好他们,就好了……
然而没有机会,所有都不好了。
宁沉初十九岁考完试回来时,他的命运再次天翻地覆。
“哎,听说了吗?就是那个青留书院。”
“我觉得宋声留应该是冤枉的吧,他为人挺好的。”
“瞎说什么?那可是反贼,你觉得他好,也想家破人亡啊!”
“惨啊,真惨!儿子死了,妻子上吊了,自己还被斩首示众,就连百年流芳的书院也被查封倒闭。”
“是啊,好惨!”
“我听说与宋声留走得近的学生都被收押啦,好像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那个学生一直住在宋声留家,听说去王城考试了,险险逃过一劫呐。”
“他真了不起!”
“等那学生回来知道这副惨样,怕是会疯。”
“都去王城的人了,不一定会回来啦!”
宁沉初确实回来就疯了。他大半夜去县衙,目的是为了要回他亲人的尸首。
结果那黑心的县令说,两月前尸首已经烧毁。
他愤怒打伤了县衙的衙役,把刀架在县令余覆脖子上,逼问出了实情。
他忍得青筋突起,悲痛地用剑拍着县令的脸,“余覆,好好活着,等我回来。”
那声音犹若恶鬼,让余覆夜夜噩梦。他派手下去查,那人却如消失一般,再无法寻得。
一年后,那人风风光光的现身了。
余覆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掉了出来,因为他要被问斩了。
监斩人是王城太子的老师,也是去年的状元郎。
余覆看着那人清风霁月,震撼得无话可辩。他陈述了他的罪状,牵扯到的不是别人,正是当今丞相谢宗翰。
宁沉初用遗物为宋家人立了衣冠冢,用权势帮青留书院昭雪……
可那又怎样呢?人生处处是缺憾,发生的事都没法变更。
记忆中的味道最馋人,他再没机会吃到那样的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