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在一旁十分关心地看着她,低声劝慰她。季予惜看得难受。【杨夫人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愿意回来,一手养大的孩子又要回晋家。这对母亲来说,太残忍了。】荀鹤叹了一声,说:“其实很常见的,有些寻亲家庭辛辛苦苦找到了孩子,因为条件没有养父母家好,亲生的孩子大多也都选择在养父母家生活。反过来如果寻亲家庭条件比养父母家的好,孩子一般都会选择回到寻亲家庭里。”趋利避害的人性,没有什么对错。荀鹤曾经还看到过一个话题,题主问如果你养了三年的孩子,被医院告知和别人抱错了,你换还是不换。下面的高赞是这么回答的:[我自己亲生的孩子自然要带回来。但是一手养大的孩子我也不舍得给出去,最好就是给对方拿点钱,把两个孩子都留在我家。]这个话题对一般人来说,就是假想,但在晋家这里成了事实。晋家是真的想给杨夫人拿点钱,把两个孩子都留在晋家。只是季予惜看着杨夫人在那里伤心欲绝,而沈栖一直低声安慰着她,他忽然就生出一点不忿。“就算是这样,晋家这么做也太不厚道了。假少爷是叫晋宇对吧,他不想认亲生父母,就没有必要把杨夫人叫到这样的场合啊。杨夫人要是知道今天晋宇不肯认她,未必会来这个团聚宴。这是晋家的团聚宴,不是杨家的。”杨家什么都没有,还团聚个毛线。荀鹤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止这些,你没发现刚才杨施也没有称呼她吗?杨施阻止杨夫人说出沈栖的身份,甚至还当着她的面叫了晋夫人一声妈。”季予惜一回想,果然如此,这狗男人。他看了看二哥,季予慷的视线倒是一直停留在沈栖身上,季予惜和荀鹤说话的声音他都能听到了,但他脸上沉静如水,看不出什么情绪变动。季予惜就问他:“二哥,沈栖哥和杨施现在是什么情况?退婚了吗?”季予慷说:“他们应该还好,最近倒是没听说吵过架。”说是这样说,其实他也不知道。因为沈栖从搬出他的公寓那天起,就没有私下和他说过话了,想必杨施还是介意自己和沈栖走得太近。但季予慷和沈栖毕竟是同班同学,见面的时候也比较多。就是不说话,他也在偷偷观察沈栖。他发现沈栖在给杨施送早餐,有时候还会逃掉自己的课去陪杨施上课。能这样,他们两个应该没有再吵架了吧。这样也好,他知道沈栖一直把这份婚约看得很重要。他也从没有想过从中破坏沈栖和杨施的感情,反正沈栖一直不知道他喜欢他,那他就不算狼狈。只是想到惜宝的心声,季予慷偶尔也会梦一下他们分手。但他真的有点不敢相信会有人因为有了豪门少爷的身份,就要和沈栖退婚吗?真正的豪门少爷也未必能遇到沈栖这么好的人啊。所以季予慷的梦通常都不敢做的太久。他比之前更加忙了,只有忙起来才没空做梦。晋家人转了一圈后,仪式正式开始。晋父拿着话筒站在了主讲台上,和来宾们介绍他的新儿子。杨施(已经决定改名叫晋施)在他父亲的呼唤中,走到了台前,向台下众人鞠躬。晋父很满意,笑着说:“我不是自夸,我儿子虽然没有在我身边长大,但也是很优秀的,d大在读,和小宇一样。”他说着让人把晋宇也叫出来,和晋施一左一右站在他身边。晋父左看也满意,右看也满意,干脆一手牵一个,把他们双手放在一起,鼓励道:“你们两个以后一定要相互扶持,好好把我们家的企业做大做强。”
晋宇看了看晋施,笑着说:“爸,您就放心吧。”晋施也表态:“是啊,我肯定把晋宇当亲兄弟看待。”台上的人纷纷鼓起掌来。这样和谐的团聚宴,有些眼窝浅的人还止不住流了两滴眼泪,纷纷感慨难得看到真假少爷能这么和谐相处。唯有季家人一直在看杨夫人和沈栖。杨夫人自从晋宇出来后,就一直盯着他看,但晋宇根本没有往她的方向看一眼。晋父不知怎么想的,忽然当众提及杨夫人,他说:“我要多谢杨夫人肯把儿子还给我。”他在台上冲着下面的杨夫人遥遥一拜,接着说:“杨夫人是晋施的养母,这些年来对晋施的照顾可谓无微不至,我早就说要答谢杨夫人,杨夫人不肯要。但是我还是想公开表示一下对杨夫人的感谢——我打算送杨夫人一套房子。”台下的人纷纷鼓起掌来。就连台上的晋施也鼓起掌来,倒是晋宇有些冷淡,并没有动作。晋父索性把刚才说过的话当着众人的面重说一次:“晋施和晋宇两个人出生时在医院抱错了,这些年里,我们一直把晋宇当亲生儿子看待,现在意外得知了身世,晋宇和我们夫妻两个都无法接受,目前也不愿意回杨家。杨夫人,依我的意思呢,就让晋宇先留在晋家。他也大三了,快要实习,在晋家还能有机会多锻炼锻炼,等孩子以后接受了身世的事,再回去看你,你觉得怎么样?”一番话把众人的目光都引到了杨夫人身上。见杨夫人不开口,周围的人纷纷劝她为孩子考虑考虑。“晋家毕竟是大企业家,孩子能留在晋家不比跟着你从头奋斗强啊?”“人的阶层是出生就定好的,你儿子命好,能被晋家养大,晋家也肯关照他,你当妈的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孩子都成年了,他有自己的生活,回不回去有什么要紧的,何必争这个名分。”类似的话变着花样地说,杨夫人只抬头看着晋宇,然而晋宇依然一个眼神都没给她。杨夫人心中一阵凄凉,她心知这个儿子算是白生了。但她还能为沈栖争取一下。她想了片刻,终于转过去看向了晋施,“小施,你想回到晋家我能理解。怪爸爸妈妈没能力给你更好的,让你吃了二十年的苦。现在你身世大白,能回到亲生父母身边,我也为你高兴。你和沈栖的事是不是也应该告诉你父母,你们都订婚那么久了。”台上的晋施脸色骤变。晋父没听太清,忙问:“什么订婚?”晋施看了眼沈栖,却道:“没这回事,是杨夫人自己想当然。”沈栖面上血色尽褪,一瞬间就像被抽干了力气一样,腿一软,差点跪下。一直观察他的季予慷一个健步冲上前,扶住了他。杨夫人受到的震撼并不比沈栖少,只是她今日已经伤心过度,反倒不如沈栖那样明显,她的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不由问:“是我想当然?你们订婚的事街坊邻居都知道,就因为你现在变成了晋家少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