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这闻家上上下下都嫌弃他,觉得他攀高枝不成,反倒落了一身困境。
没有人愿意帮帮他,哪怕帮他做一些简单的事,分担一下劳累也好。
看着赵大战舍弃了自己之后依旧活得光鲜亮丽,他的嫉妒和疯狂终于开始蔓延,最终焚烧他的血肉,让他只留下了一具想要展开报复的躯壳。
……
大年夜,闻演回到了侯府,听赵大战讲了这半年多以来侯府里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
虽然赵大战是一种虚构化的手法讲述了这些事,甚至把石龙石虎的事情直接撇开没讲,但私塾里的风言风语早就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他内心还是了解了一些真相。
他抽了个时间偷偷去看了众人传言中自己的生父——石虎,发现那个人竟然和自己长得有五六分相似,便心下了然一切。
闻演识趣地远离了石虎,甚至与他的母亲也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说到底,被闻小芳教育了整整十二年,他不可能会完全地抛却自身利益去选择认一个拥有奴籍的父亲,更会为他那不分尊卑甘愿与奴为伍的母亲感到羞耻。
当天晚上,一家人坐在一起享受晚宴的团聚。
赵大战和闻演按照惯例,准备等闻行来了之后才动筷,没想到姜汾一上桌子就拿起筷子挑了块青菜吃。
见眼前两人坐着不但不吃饭,还一脸错愕地盯着自己,姜汾艰难地咽下一口青菜,然后问:“我吃的青菜是不是很贵?”
闻演提醒她:“二嫂,我们家的规矩一直都是等家主动筷之后我们才能动筷。”
姜汾这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大忌,平时哪怕在房间里和闻行一起开小灶,都是自己先吃,所以她理所当然地今天先动了筷子。
“无妨。”
就在姜汾沉浸在尴尬的气氛中难以解释时,闻行终于慢悠悠地来了。
“都是一家人,有什么区别?她先吃了也就代表我动筷了,大家都开始吃吧。”
见闻行如此维护姜汾,两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低下头各怀心思地吃完了这顿饭。
按道理,一家人要在一起守岁,一直到子时,只有家主下了命令才可以离开。
四个人本来也没什么共同话题,坐在一起什么话也不说,硬生生熬过了两个时辰,终于,闻行放话:“母亲和三弟就先离开吧,剩下的时间由我和筠婉来守。”
两人如蒙大赦,满身轻松地离开了。
只有姜汾,听到自己还要继续守岁,当即脑袋气血上涌,差点晕了过去。等到赵大战和闻演一离开,她就逼问闻行:“你指望我们在这剩下的时间里干点什么来打发时间?哥,你放了我吧!”
闻行却像抓到了关键字眼似的,眸中神色闪烁,问:“你刚刚叫我什么?”
姜汾被他不合常理地提问问蒙了,结结巴巴地回答:“哥……哥?!”
似乎很喜欢这个称呼,闻行告诉姜汾:“以后都这么叫我。”
【你钓到他了?你靠着你臭屌丝的气质钓到他了?这么快?】
在系统一连串的发问下,姜汾红着脸问:“闻行,你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窗外繁星闪烁,风过林稍,梅花几相摇晃,落去土地中又化作了新泥。屋内烛火通明,相顾无言,闻行的耳廓染上一抹绯红,也许是屋外梅花也落了一朵在他的耳上。
他突然起身,姜汾以为他不屑回答自己的问题,准备离开了,却没想到他径直走向自己,在姜汾惊讶的注视下,在她的唇上留下了一吻。
两人脸红透了,特别是姜汾,被蜻蜓点水地亲了之后,直接双眼倏地睁大,然后一下子把闻行推开,落荒而逃了。
这一夜,是留给两个最意想不到的惊喜,
芪朝十四年的第一日,伴随着灯火通明、载歌载舞的跨年夜,终于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