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氏的天降喜事,另外两个有男丁的妾室就不是很高兴了,尤其是梅氏,这两日没有胡县令撑腰,她可憋坏了。
原以为此事已成定局,没想到半下午时,胡夫人又叫了大刘氏过去,但并未让她带上刚满月的雪哥儿。
且大刘氏在正屋呆到夜半晌才出来,回去路上还不停地揉搓着手腕,像是写多了东西的模样。
府里人猜测,“李氏进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就出来了,怎么看都不像要交代要紧事的样子,夫人在后宅多年,自然有许多东西都要整理,说不定这会儿才放大刘氏出来,就是让她在屋里誊抄东西呢!”
大刘氏听见这话,也有些起疑了。
难不成主母上午传李氏母子过去,只是虚晃一枪?
她下午刚进门,水还没喝上,就被主母身边的王嬷嬷扣下来,递给她几本陈年老账,让她一一誊抄在空白的账目上,抄得她手都酸了,人也晕晕乎乎的,还没跟主母说上两句,就被送出来了。
李氏的人把大刘氏出门后的举动汇报得一清二楚,李氏徒然升起一股被人戏弄的错觉,但她心里又抱了一丝希望,安慰道:“万一是大刘氏下的毒呢?说不定就是主母叫她过去罚抄经书。”
胡夫人并没有请梅氏,俨然梅氏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一时间,李氏和大刘氏暗暗较上了劲,彼此都认为自己才是当主母的那块料。
主母一定会从她们二人之中产生。
没想到第二日一早,就出了事。
有人往雪哥儿的吃食里掺了木薯粉,险些害雪哥儿没命,幸好雪哥儿的奶娘反应过来,及时查出了异样,没有让雪哥儿喝太多,才保住了命。
大刘氏一口咬死是李氏,声称李氏是得不到就毁掉,李氏本想与她大撕一番,怎料午膳后,虎哥儿又闹了腹痛,下泻不止,府医用了药才好了些。
李氏一下子便怀疑到大刘氏身上,一是她要以自己夺主母之位,二便是她因为早上那些流言蜚语对她怨怼。
两人相互怀疑,越想越觉得是对方,恨不得当场把对方的院子点了。
与李氏为伍的黄氏,还有大刘氏的堂妹小刘氏不得已卷入纠纷,唯有梅氏和钱氏隔岸观火,欲坐享渔翁之利。
正屋内。
胡夫人气定神闲地坐在矮榻上,看着王嬷嬷端来的秋梨水,眉眼含笑,“洛娘子当真费神了,尝尝这秋梨水,嬷嬷最是拿手。”
洛雁欣然点头,端起那秋梨水,舀了一勺,果真润喉通肺,好生舒爽。
待两人说笑两句后,胡夫人提及此事,洛雁才将缘由娓娓道来,“甭管宅大宅小,都离不了一个‘争’字,夫人先前只顾着一碗水端平,以为这样便能家宅和睦。却忘了这妾室间,也是有等级划分的。得宠的、不得宠的、有子嗣的、无子嗣的。”
“不得宠地依附得宠的想要争宠,得宠的便想为自己再多争一些好处。”
“无子嗣的想要争一个子嗣,有子嗣的便要为孩子争一个前途。”
“夫人表面看着她们沆瀣一气,是为打压您这正室,实则她们也暗暗较着劲,只是有您在这上头压着,她们不敢胡作非为罢了。只要您稍微放点鱼饵,让她们利益相冲,这杀人诛心的刀,不用您出,也不会脏了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