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意道了谢,将汤水喝下,又小心问道,“我二哥还没醒么?”“没,还躺着呢。”宋寡妇见他脸色也不好,说道,“你也去躺着吧,瞧瞧你的脸,都白成纸了。等你二哥一醒,我就去喊你。”谢崇意不肯,宋寡妇不耐烦道,“你真想自个也得病是吧?赶紧去睡。”他只好起身随她去空房,临关门又道,“我二哥醒了你一定要喊我。”宋寡妇点头,拿着空碗送回厨房出来,见有个中年男子在药铺门口张望,也不像是看病的,面生得很,问道,“找谁呢?”男子作揖说道,“请问这儿可有一位叫谢崇华的年轻人?是几日前从永福客栈送到这来看病的。”宋寡妇好奇打量他两眼,“有是有,不过你是谁?”“在下林莫,是墨香书院的先生。”宋寡妇可不是个笨人,当即明白过来,便领着他去谢崇华房里。邵大夫刚给谢崇华针灸完,见他缓缓睁眼,心里不由叹了一气,面上仍是平淡神情,“醒了就好,我让阿宋去熬药了,等会她就会送来。”话落,门就被敲响了。他意外道“竟这样快”,起身去开门。门一开,宋寡妇就道,“这里有位林莫林先生要找谢二公子。”谢崇华一听是自己弟弟的先生来了,忙强撑起身。房间不大,林莫走快几步,已能伸手托住他。见他如此,面有自责,“真没想到,你竟亲自找来了。我外出几日,刚到书院,王伯便说你找我。可我去了客栈,又听闻你得病被送到了这。”这些话并不是谢崇华最想听的,问道,“林夫子,我弟弟是十分喜欢念书的,可是为何突然不去书院,书院又没有将此事告知我们谢家?明明我托人送钱来,每次都是到书院由你转交的,为何你却一字未提?”林莫迟疑稍许,不大愿意开口。谢崇华又求了他几句,他才道,“是崇意以死相要挟,不让我告知你。”谢崇华错愕,“为何严重到要以死要挟?”林莫放在膝头上的两拳紧握,眉头拧如川字,重叹一气,才缓声道,“书院去年为激励学生用功念书,便想了个法子,考大年三十大年三十腊月二十八,齐妙买的年货都已经送到家里,里外也打扫干净了,可桃符还没买。她和沈秀心中忐忑,没心思去。沈秀打起精神去镇上问人,还是没有儿子回来的消息。失落回村时,见有人卖鱼,想到儿媳这几日食欲不佳,鸡蛋也该吃腻了。摸了摸口袋,拽着钱袋过去问了价钱,买了十几条手指宽长的鱼,打算回去煎煮。回到家中,齐妙已经烧好了饭。如今她除了生火,还会烧饭了,只是做菜依旧难吃。见婆婆买了鱼回来,便立刻去拿了盆到井边看她清洗。想帮忙又不敢碰,怕腥。沈秀埋头清理鱼肚秽物,说道,“进屋去灶台那吧,有火,暖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