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妃,你就这么想让朕处罚月儿吗?颠倒是非,你胆子倒真是大了”崇祯挑了挑眉,忍住了濒临爆发的怒气,神色不明的盯着田妃,语气冷淡的质问“看来是朕这些日子对你太好了,竟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皇上,臣妾没有,许是臣妾太过在乎慈照了,所以才听岔了长平公主的意思”田贵妃能坐到今天这个位子,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能屈能伸的功夫那绝对是一流的,听皇上万般维护长平而对自己动怒了,立马巧言改了说辞,心里却是恨得想要杀人。
“那慈照身上的伤呢?朕不得不怀疑,你是否是个合格的母亲?”崇祯看到慈照胳膊上的伤了,红痕一片,看起来极恐怖,心中对田妃升起了淡淡的厌恶。原本以为是个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人,结果这性子怎么愈来愈扭曲了,还是说自己之前看到的只是假象,现在的才是真实的田妃,如果真是如此,这女人也着实心思深沉了些。想到这里,崇祯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还是皇后好啊,始终温柔娴淑、仁爱宽厚、大方得体,关键是始终将朕放在心里。
其实慈照的伤势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田妃捏红的,然后长指甲不小心划伤了几道,不过这娃子哭得撕心裂肺的,小脸上一塌糊涂,眼眶也红得跟兔子似的,让崇祯一
看还以为是被严苛对待过的,自然对田妃没啥好感觉了。
“臣妾,臣妾真的不是有意的,慈照是臣妾唯一的儿子,臣妾怎么可能会舍得如此对待他”田贵妃抹了抹眼泪,眼睛水亮水亮的,十分真诚的跟崇祯说,望向慈照时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慈爱。
“慈照,是母妃的错,母妃真的不是故意的,过来让母妃看看”田贵妃朝慈照伸出了手,脸上是歉意的温婉笑容。
不过她注定得失望了,她越是反常慈照就越怯怯的,死命的往明月怀里拱,完全不敢去田妃的身边。慈照虽然年纪小,可他深深地记得,每次母妃这样笑了之后他都会被拉着臭骂一顿,或是被关在小黑房子里不让他吃饭。母妃老是教训自己不要和明月姐姐和慈烺哥哥他们混在一起,说他们是敌人,可是他不明白,他喜欢温柔的明月姐姐,喜欢总是护着自己的慈烺、慈炯哥哥,所以总是背着母妃和他们来往,为此他都被打过好几次手心和屁股了。
慈照的反应足以说明任何问题,崇祯脸色黑得跟墨汁染过似的,沉声开口道“田妃,你身子虚弱,又遭逢打击还未恢复,慈照就先交给太后教养”
“你们几个,还不赶紧把你们主子搀回宫中,要是着了凉,可小心你们的脑袋”崇祯对地上跪趴着的几个宫女、太监们吩咐道“没事儿别让你主子出来辛苦,否则出了事儿拿你们是问”
得,这算是变相软禁田妃了,不过也算是给足了她面子,是崇祯看在她为自己再也不能生育的情分上才没有将话点破。
田贵妃每天都被困在宫中面壁,脾气自然就更不好了,动不动就摔瓷器砸桌子的,弄得宫内是一片狼藉。按照以前贵妃的月例来说,这点儿也不算什么,能补得回来,不过现在不同往日了,她不得宠了,又赶上皇后裁减后宫开支,于是乎,她宫里的摆设砸了没得换,人便老实了下来。
没有田贵妃出来捣乱,明月的心情是很好的,每天种种花、背背书、配配药,小日子别提多滋润了。唯一有点儿不顺心的就是,周世显每天都拉着她去看含樟树的变化,施肥啊浇水啊,要多勤快有多勤快,可关键是她早就折了含樟树的枝条种到空间里了,那里含樟树长得才是极快的,一天一个变化,她真的没必要非瞅着外面的小树苗发呆。有那点儿时间她就去给皇后洗脑了,让她不再圣母可比看这个有意义的多。
那日,明月去西郊的山上采药,本来是要慈烺陪着一起的,不过那天崇祯找慈烺去御书房,就把这
事儿临时交代给了周世显。
漫山遍野的黄花盛放,如同金黄的锦缎横铺于地,花海之中蝴蝶纷飞,在明月经过时竟还围着她绕着圈圈,有几只落到了她的头上、手上、衣袖上,景象煞是好看。
“长平,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尽管周世显比同龄的一般少年们要聪慧、早熟的多,可终究还是个敏感小少年,更何况长平是他想要亲近的人,愈在乎就愈能感知明月的心情,为此总是不由得沮丧。
“不会啊”其实也不是讨厌,只是觉得世显少年某些时候太过自我,有些拎不清状况,但讨厌是绝对谈不上的。
“那就好,长平”世显少年立刻眉开眼笑起来,不过也只有一瞬,然后马上笑容凝固,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的了“我,我要跟父亲回祖居山西了”
“哎?”明月歪了歪头,有些意外。
“父亲想要辞官,带着娘亲和我会山西老家,我从来都没有去过山西,听父亲说,离京城很远的”世显少年提到这事儿情绪明显低落了下来。
“没关系,以后还是会再见面的”明月摘了几朵黄花递给世显少年,算是离别的赠礼了“我会一直在京城的”
“那说好了,等我,等我长大了,一定会到京城来找你的”世显少年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明月递过来的话,笑容清爽,嘴角边有浅浅的梨涡出现,眼神明亮而璀璨,感觉,突然感觉耀眼了许多。
“长平,这个给你,算是我们之间再次相认的信物,你一定要记得我啊”世显少年将自己脖子上系着的祖传玉佩摘下来塞到明月的手中,脸蛋儿有些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