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嗯,这次的哼声比起上一声依稀温和许多,至少白云觉得火药味没那么重。
好吧,就当作这表示他贺二爷同意了。
就在两人默默练着眉来眼去、心领神会神功时,小芳那边的事件也有了新的进展——
「老爷……您要为奴家作主啊!这恶婢……不分青红皂白就打了奴家……您看,把奴家的脸都打坏了……呜呜呜……」
「纪姑娘,又见面了。」赵思隐将扑向他的侍妾给扶往一边,交给桂嬷嬷照顾,然后才淡淡地对小芳道。
「你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我是明宣侯府的人,与你昭勇侯府一点关系也没有,可你们偏偏一直纠缠不休!先是那个老女人,然后又是你,接着连你的妻子也来了。一个要问,一个要请,一个要打的,真是够了!」小芳虽然是个奴仆,可她是明宣侯家的奴仆,要她去对别人家的贵人卑躬屈膝,那是没门儿的事!所以对昭勇侯从来就没有客气过。
虽说今天这场架她打赢了,没给小归村丢脸,可任谁遭遇到这样的无妄之灾,都不会有好声气吧?纪小芳觉得快要被这家人烦死了。
「你的意思是,先动手的是这些被你殴打在地的人,包括我的侍妾?」昭勇侯淡声问。从脸上与语气上都看不出情绪。
「这不用脑袋想就能知道的吧?我就一个人,今日被府里派出来办差,怎么可能会不自量力地去找一群人麻烦?再说从她们的衣着来看,就知道家大势大,我一个丫鬟向天借胆也不敢招惹啊!这个女人身边跟了两个丫鬟、两个仆妇,一照面就打人。她们五个,而我一个,要不是实在跑不掉,你当我愿意把她们打倒在地啊!」小芳语气泼辣,得理不饶人,说了个尽兴之后,才有空心疼起自己衣服上的破损,恨声道:「害得我好好一件衣服都扯破了!」
要知道,大户人家一堆怪毛病,当主子的成天光鲜亮丽也就罢了,还不许下人穿有补钉的衣服出门。小芳为着这个规矩,多年来小心翼翼地对待衣服,简直比照顾自己老娘还精心。没想到这件今年春天新发下来的衣服,没上身几天就破掉了,简直让她痛不欲生。
「你这泼蛮子!不惜人命而惜衣物,此等狠毒心肠,天理不容!」没待赵思隐开口说话,见女儿被打得凄惨狼狈,桂嬷嬷满腔怒火再也忍不住,猛地整个人冲上前去撕打纪小芳。
多年来因为赵思隐对她的尊重,她过着仿如主子般养尊处优的生活;加上女儿成了侯爷的爱妾,在赵四爷的势力范围里,从来只知有桂姨娘,不知有主母。
桂嬷嬷一家子日子好过极了,尤其是这两年多来,侯爷袭爵,桂嬷嬷简直满府横着走都没人敢说什么,更别说有人给她气受了。
可多年来的富贵生活并没有消除掉她骨子里的泼辣蛮横,再加上她忍这个鬼丫头很久了,此刻新仇旧恨一同涌上,若不能将纪小芳撕成碎片,哪能消心头之恨。
「桂嬷嬷!」赵思隐完全没有想到向来举止严肃有度的桂嬷嬷竟会有泼妇的行止,才想伸手拉回她,却已经晚了——
「啊!」这是桂嬷嬷凄厉的哀号。
冲得太猛的桂嬷嬷拐到脚了,身形一个踉跄,煞不住地往墙上撞去,正面贴合在墙上,撞了个结结实实。瞧那力道,把脸撞平都有可能——
「阿娘!」桂姨娘好不容易才哭完一场,此刻见娘亲竟然为了帮她讨公道而受伤,尖叫出声,扑了过去。在路经纪小芳时,怒声质问:
「你这个该死的狐媚子怎么可以躲开!」
对,就是因为纪小芳突然闪离,桂嬷嬷才会因失去攻击目标而撞墙,都是这个狐媚子的错!
「我没想躲。」小芳不爽地回道。小归村的人,哪有怕打架的!
「是我拉开她的。」白云很是斯文地开口说道。
「你?你是谁?!」桂姨娘让身边两名健妇去扶桂嬷嬷,瞪着白云问。
「我是她的同乡友人。」白云随口说了句,接着道:「我们不惧打架,却也不打老人。所以,我拉开了她。」
小芳悄悄扯了扯白云的衣摆后,以眼神询问着:咱小归村几时有这样的例啦?
在小归村,只要翻脸打架,谁还管男女老幼啊,敢出手相打就要有挨揍的觉悟,不然就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