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谢过了村长,和小李一起离开。车进了春溪市,在本该回刑警队的路口却开了过去。小李问:“组长咱这是去哪儿?”
“哦”,康小冠带着像是陷入回忆的人刚刚回过神来的表情说,“今天就这样,我先送你回家,我得去繁星巷菜市场那找个人。”
得,忘了谁是杜瑞通了
好像是那个死了兄弟的辅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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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个记号:山上的树下埋了一位,未知。据说是刘向丽跑了,未知。冒名顶替游佳的又是谁?未知。
纹身上b就是白马吧
最终这些多方零散的会汇合成一个案子吧
哈哈哈村长一开口我脑子里莫名自动转换成陕西话(笑)
离谱了姐妹,是男主角啊
笑死,一开始以为他是主角来着。
可不后来他戏份还不如康警官多
繁星街的市场这些年变了不少,大门拓宽了,卫生,下水,照明都有很大的改善。康小冠记不起来上一次来具体是什么时候,但肯定有年头了。那个时候,市场刚进门右手的那家好像是个卖酱菜的,他喜欢吃糖蒜,每次来市场里找杜瑞通,离开的时候都得买点。今天他专门注意了一下,那个门脸儿已经改成了水产店。
他很少逛菜市场,家里都是老婆说了算,自己每个月从老婆那里领零花钱。老婆是个精打细算的人,一日三餐每周的食谱都有规划,如果需要他买什么东西,自然会提前吩咐,而他时间有限,如果要买菜基本上就是离家附近不远的超市,买的也都是提前打包好,标好价格的菜,他拿起来直接去出口的收银台付钱就行了,他也实在不是个会讲价的人。结婚后,他们小两口把家安在离妻子父母不远的地方。孩子小的时候得亏丈人和丈母娘帮忙,他和妻子这个双职工的家庭过得才不算太狼狈。都是隔辈亲,儿子现在一有机会还是往姥姥姥爷那跑。
走到杜瑞通的肉铺门口时,他看到店里顾客不少,杜瑞通正在忙。康小冠仔细打量了一下,杜瑞通系着围裙,手起刀落,非常的娴熟。他眯起眼睛,想起自己第一次在派出所里见到他时他有点露怯的样子,现在的杜瑞通比那个时候胖了一圈,人也黑了,糙了,憨厚和莽气两种气质很巧妙地在他的身上融在一起,他已经真真正正地属于这片市场了。
杜瑞通刚盘下肉铺的头一年,康小冠常来市场里看他。以前一起在所里上班时,他和杜瑞通还有徐歌的班经常排在一起。很多时候都是夜班。有的时候是他和徐歌,有的时候是他和杜瑞通。他是个喜欢聊天的人,没有太多事的夜班里,他和徐歌聊,也和杜瑞通聊。和徐歌聊的,多半是关于理想,关于工作,关于对未来的打算。
他觉得,他们三个人里,最适合当警察的,是徐歌。最主要是,徐歌信,这个“信”,既是信心也是信念。他就是有歌里唱的那种“金色盾牌热血铸就”的情怀。如果徐歌现在还活着,以他的能力,肯定早就已经当了自己和杜瑞通的领导。
可,世事难料。康小冠收回回忆。他走进肉铺。
强碧云正在柜台那收钱,见到康小冠进来,她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康小冠四处看看,肉铺跟他记忆里的相比,好像也变了不少。案台换了方向,墙重新刷过,外面的这间比他印象里的小了不少。
“来了。”杜瑞通注意到了他,他手里还忙着给客人切肉,就歪了歪头,“那有凳子,自己先找地方坐。”
康小冠在角落里的一个高脚凳上坐下。强碧云用一次性水杯给他接了一杯水。
他喝着水,想起有一次,那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个时候,徐歌的案子还热着,所里上下铆足了劲都想着怎么配合刑警队把案子破了,给自己的同事报仇。康小冠也经常跑过来给杜瑞通更新最近的进展,什么“最近逮住一个流窜犯”,“看守所里有犯人举报,说知道市场肉铺那案子是谁干的。”他说着,杜瑞通就沉默地听着,有的时候手里还忙着切肉的活,不发一言。康小冠一个人说得无聊了,随手翻开柜台上的一个塑料皮的小笔记本,翻了几页,才发现上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一些关于猪肉的售卖的知识,“板油留着炸猪油,前腿肉适合做香肠,猪小肠可以做血肠,肋排连五花肉和后腿肉最好吃也最好卖……”
他心里凉了一下,原本他总是觉得,杜瑞通离职是受不了打击,过段时间也许想开了,看淡了,还会回来,反正他还有徐歌舅舅的那层关系,所里谁都知道,他们两家从他们的父辈起就是过命的交情。
现在,他看到这些用圆珠笔一笔一划写上去的字,他才意识到,杜瑞通是不会回去了。他望着握着刀,站在案板前努力切肉的杜瑞通,想象着他每天望着那些肉上的纹路,顺着它们或者逆着它们切下去的时候,心里有没有任何感触,有没有觉得,有时,人的命运也如这肉的纹路般,顺着它切下去和逆着它切下去,口感会大大的不同。
那条当警察的纹路,看来杜瑞通已经真的决定彻彻底底地一刀斩断。
他把想要劝杜瑞通回心转意的话彻底咽进肚子里。他还是来,还是说,他希望至少徐歌的案子能快点破了,这样众人才能重新平整上路,他带着充满希望的口气告诉杜瑞通那些关于徐歌案子的进展,可日子长了,这些进展却没有一个发展成实在的线索。杀徐歌的凶手就像个鬼,化成烟没了。徐歌死了,杜瑞通也不干警察了。他的心底除了有被无常命运震惊后的苍茫之外,值夜班的夜晚也变得十分无聊。再也没有人跟他谈理想,也再也没有人跟他谈枪战片武打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