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幕深沉,当二人看到庞太师步出辕门,朝他们嘲讽一笑,坐上轿子扬长而去之时,展昭心知再等无用,只得长叹了一声,对身边同是衣衫尽湿的白玉堂说道:“回去吧。”
次日,开封府代人府允曹韶召了展昭,将一大堆铺满灰尘的户籍旧册交给他,并吩咐需在十日内查清开封城内未曾入册的婚籍人口。
美其明曰是避免他日发生情杀案件无完备资料可寻,其实是想籍事拌住展昭。
这位刑部员外郎本就是庞吉得意门生,用意不言而喻,此举恐怕也是庞太师授意。
虽不想从了他意,但偏偏身为开封府护卫的展昭又不能拒绝身为代府允的命令,只得真是拿了那户籍册子去逐户询查。
陷入困境中的开封府众只得另辟蹊径,皇宫内墙入不了,那大理寺总还能去得。
展昭跟公孙策几番到大理寺商讨,那大理寺卿总是拿出皇上的口喻挡了他们回去,连见被囚包大人一面的要求竟也拒绝。
末了还凉凉地说:“难道天下就只有你们开封府能秉公理案么?”
大理寺卿秦子槐对开封府早有成见,年前更因包拯翻了几宗大理寺已结之案,秦子槐被仁宗责喝其办事不力,结下梁子。
此番虽不至设计陷害包拯,但若靠大理寺查清此案是绝不可能。
现下连包大人一面也不得获见,更加无从寻查疑点线索。
他们这边如同热锅蚂蚁,那厢的白玉堂却是悠闲地喝着茶。
大理寺牢狱的守备情况、院内地形甚至是包拯所囚牢房的方位,他在二日内都打探得一清二楚。
但即便如此,白玉堂仍是每日在大理寺对门的小茶馆悠闲静坐。
一坐便是整天。
他在等待。
等待一个月黑之夜。
进入很容易,不让人发现也是不难。
但此番却要确保万无一失,若被人知道偷来大理寺的是他锦毛鼠白玉堂,必定给包大人带来更大麻烦,更加会让那猫儿百上加斤。
所以,他还在等。
白玉堂也很奇怪,他居然有如此耐性。
转着手上青瓷茶碗,他不觉自嘲地扯起了嘴角。
想当初入宫盗宝他也是来去匆匆。到开封第一日,也没有详细斟酌宫内地形,更不管会否被侍卫察觉,凭了那一身傲胆以及自狂的轻功当夜就偷入皇宫。
此狂此傲,是他最为自持之物。
偏只要闹上了猫儿的事情,白玉堂便会变得不像白玉堂。
还真邪呼……
“哈哈,这小娘子倒是有趣得紧!”
“是个冷艳美人哪!”
“小娘子来监牢探相公吗?哟,多浪费啊!”
忽然嘈杂之声传来,打断了白玉堂的思绪。
他不悦地抬头看去,只见几名莽汉围了一位女子,上演的又是老套调戏戏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