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这么说着,勉强支起身,寻了衣摆干净之处,“嘶啦!”一声撕下布条,拉过展昭的手抽出袖箭,细细包了伤口。
看着自己花了九十两银子,现下却左一个口子,右一处破碎的雪蚕丝衣,算是毁了。
可怎么说,白玉堂此为也是为了助他擒贼替他疗伤。气不起来,喜不起来,暖暖酸酸,展昭的心情真可说是复杂得莫名其妙。
当他看见白玉堂十个指头因用了不曾磨砺的棱石而损至累累伤痕,血渍斑斑,他做的动作竟然也是一般。
“嘶啦!!嘶啦!!嘶啦!!”
本已惨不忍睹的丝衣,又被撕下好几片,昂贵的雪蚕丝料居然沦为粗布绷带。
他撕得利索,白玉堂连制止都来不及:“喂!你自己没衣服撕吗?干嘛撕我的啊?!这衣服可贵着哪!!”
展昭垂首认真地替他包裹伤口没有回答。
白玉堂也没多余力气与他计较,缓缓躺回地上,半眯了眼睛任由他替自己十个指头裹伤。
擒得犯徒,二人算是松了精神,硬撑着的身体早已被迷毒侵入,此刻软趴趴的仿如三岁童孩般虚弱,能动便算不错了。
白玉堂仰望晴朗蓝空,当身边适才与他生死相搏穷凶极恶之徒如若无物。
“佛曰: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我曰:无月千江映何物,无云长天自寂寥。”
“白兄,倒是有闲情逸致。”
“好说好说。”白玉堂摊长了身子,“猫儿,你确定公孙先生能找到我们吗?”
“公孙先生神机妙算,该能寻得展某等行踪。”
“若是寻不到呢?”
展昭抬头看了看他,神情极为认真:“那就需有劳白兄与展某一起把他们抬回去了。”
“……”
白玉堂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展昭,片刻之后,斩钉截铁。
“我不干。”
朝廷上下轰动。
包龙图一案竟牵连大辽、西夏二国,若处理不当,难保兵戎相见,生灵涂炭。
宋仁宗纵是糊涂,但这大理总是清楚。这惊天案子,怎也交不得那待任开封府允一职的曹韶。
一纸圣旨,令大理寺密审此案不得向外声张,并由八王爷携那“警昏君,打谗臣”的金锏听审。
李继安披枷带锁被带到堂上,见那从简架势,顿哈哈狂笑不休。
公堂之上,他竟然毫不怯惧,对八王爷与那大理寺卿秦子槐不屑一顾。若比平日,他早就重刑加之,可今天审的是西夏王爷,碍于身份,秦子槐怎亦不敢用刑,怕的是皇上怪罪,怕的是西夏发难。
只闻了那李继安一句狂言:“尔等怕了我西夏国李主之威,便是一个杀人重犯亦不敢公开审讯。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