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白兄出手相救。但为何白兄会在此地?”
白玉堂看了他一眼,居然大大咧咧地在墙上盘膝而坐,还从怀里探出一把书生扇,“啪”的打开,悠哉游哉地扇了起来。
“今夜月色醉人,白某偶感雅兴,出来追云赏月。”
看他依旧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展昭竟觉心宽。
但展昭未忘初衷,昂首看那白玉堂:“展某曾劝你莫要插手此案,白兄难道忘记了?”
“啪!”
纸扇脆响收折,化作一支利箭射向展昭。
来势汹汹,展昭连忙伸手抄下,免了被扇击打之苦。
扇子虽非利器,但突然出手袭人却是无理。
“白兄,这是何故?”
“猫儿,”白玉堂脸上泛了几分薄色怒意,“你这口是心非的性子何时才肯改改?”
“展某并无……”
“好了!”
白玉堂不耐烦地摆摆手,制止他的反驳:“说什么官府之事不由江湖中人插手,说什么让白某负伤不好跟大哥他们交待,全都是屁话!想撵我回去自个儿揽下担子,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九命怪猫啊?哼!白爷爷只是一时恼火攻心被你蒙混了过去,猫儿啊猫儿,你恁是小瞧了我锦毛鼠白玉堂!!”
腰间画影铿然出鞘,于月下尽现华彩。
“我辈仗剑江湖,何曾怕死贪生?”
展昭凝视这抹张狂白影,首次相见时的傲世骄横,此刻未曾稍敛,依旧飞扬跋扈,我行我素。
那是与生俱来的傲骨与狂妄,让人头疼,却教他羡慕。
“展某只是不希望累及朋友。”
“你若是怕我涉险但可直说无妨,何必拐弯抹角,徒惹误会。猫儿,你就那么喜欢招人怨恨吗?”
展昭不禁苦笑:“白兄,若我直说,你会回去吗?”
“不会。”
他答得是干脆利落,让展昭大有倒绝之感。
“那便是了。”
“哼。”
白玉堂翻手转剑,将那画影收芒入鞘,炯炯双目毫不作伪直视展昭。
“人生在世,往往得做须做之事,而非想做之事。猫儿,你现在做的便是须做之事,而我,则要去做想做之事。”
“……”
展昭无言以对,何曾见过一个人任性得如此理所当然。
让他觉得种种烦思考量,根本便是多余之举。
无需担心,因为他足能自保。
无需顾虑,因为他有力挽难。
必需的,只是来自对方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