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乾越行渐远,而魏璟元亦不是从前了,不愿多看他一眼,顺着长廊去了元宝的屋子。自从魏璟元溺水醒来之后,元宝就深深的感觉到了,大少爷变了,可无论他如何变,在元宝的心里,魏璟元依旧是他的主子,言听计从。
短短几日,元宝的心智像似得到了锻炼,不似以往那般懦弱,此时的他已是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股处虽依旧隐隐作痛,尚且能忍。又则,魏璟元身边儿没了他的伺候,怕是不能习惯吧。
魏璟元推门进屋,元宝正要往外去,两人迎面撞上。元宝急忙倒退两步,颔首道:“大少爷,元宝没撞到您吧?”
魏璟元笑着道:“不好好养伤,起来作甚?”
元宝憨笑道:“大少爷身边没人伺候怎么行,再者说,元宝受的伤又不重,不碍事的。”
“你倒是嘴硬的很。”魏璟元长叹一声,又道:“当真无碍?”
元宝坚定的点头道:“真的,不信元宝跳几下给大少爷瞧瞧。”元宝与魏璟元拉开距离,用力跳了几下,股处的疼痛虽明显,却也是能忍的。
魏璟元见他硬抗,无奈道:“也罢,你既能忍,那就忍着,若扛不住时,切勿逞能。”魏璟元此时确有要事交托元宝去办,略显严肃道:“今夜,我有要事让你去办。”
元宝急忙跑去看了眼外头,顺便关上了门,回过神道:“大少爷请吩咐。”
元宝的警惕惹的魏璟元微微一笑,轻声道:“今夜你出府去,想办法找到碧玉的落脚的地方,切勿让她发现。”说罢,魏璟元从怀里掏出银两,嘱咐道:“去了南巷,那里有着不少游手好闲之徒。”魏璟元凑上前去,元宝赶忙附耳过去,魏璟元在他耳旁交代几句过后,又恢复了往常模样,笑着道:“可听明白了?”
“元宝明白。”
入夜苦短,开窗纳凉,魏璟元手中捧着书籍,一页页的细看。元宝从后门溜出去已有大半个时辰,不知事情办的可是顺利。此时,魏璟元已无心温书,将其丢在一旁,又是大半个时辰过去,灯油燃去多半,门口处传来微微的敲门声,魏璟元急忙看去,只见元宝浑身是土的窜了进来。
魏璟元担忧道:“怎会这般狼狈?”
元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后门不知被何人关了,元宝又不敢从大门进入,只好从狗洞钻了进来。”
魏璟元忍着笑意:“辛苦你了。”
“元宝能为大少爷办事,何来苦楚。”元宝抖掉身上的土,上前几步道:“大少爷,碧玉现住在钱妈妈的一个远房亲戚家中,我跟外头瞧了几眼,碧玉的伤势挺重的。”元宝看到碧玉的时候,碧玉已是肿了脸颊,出府时特意已面纱遮面。
魏璟元点头道:“南巷那边可找到了帮手?”
元宝道:“大少爷给银两过多,元宝只给了他们一半,他们仍旧一口应下了。”
“你倒是会精打细算。”魏璟元笑着道。
元宝傻笑道:“那些人能替大少爷办事,已是他们的荣幸。”
“行了,不必溜须拍马。”魏璟元收敛了笑容,严肃道:“明日一早你与我出府去。”
元宝应声道:“大少爷,元宝自知不该多嘴,却又不得不说,您这么做,不怕夫人知道吗?”
魏璟元冷笑:“放心,我自有打算。”
这一夜,魏璟元是入了子时后才睡着的,不单单是因为天气炎热,而是他迫不及待地想从碧玉口中得知真相,若她能将事实说出,这往后魏璟元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翌日,天刚蒙蒙亮,魏璟元便带着元宝出了府,先是与南巷的人碰了头,后又赶去了钱妈妈那个远房亲戚家中。魏璟元自始至终藏于暗处,一切事情交予元宝打点。到了地方,元宝带着人藏匿于暗处,待碧玉独自一人出来打水时,便被人悄无声息的绑了去。
魏璟元从暗中看着,南巷的这群人黑布遮脸,手脚又极为麻利,一看便知是长做此等见不得光的事。碧玉被这群人绑到了市集不远处的破庙中,被松绑后,碧玉惊恐的目光落在这群蒙面人身上:“你们是何人,为何绑我?”
为首的黑衣人得了元宝的吩咐,笑着道:“碧玉姐姐当真不认得我了?”
碧玉听此人唤了自己的名字,不禁开始打量面前的人,许久,碧玉才怯懦道:“我不认得你。”
“不认得也罢,我等不过奉命行事,取你项上人头。”蒙面人从袖中取出匕首,锋利的光芒致使碧玉向后挪动着,嘴里却是不停的道:“我与你们无仇无怨,又何以要取我性命。”
蒙面人笑道:“我已经说过了,我等奉命行事。”
“奉何人之命?”碧玉询问道。
蒙面人冷笑道:“你已是将死之人,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不,我绝不能不明不白的就死了。”碧玉已是面目狰狞,厉声的嘶吼着。
“也罢,既然你想知道,我告知你便是。”蒙面人朝前走了两步,小声道:“我等奉了夫人之命,定要灭了你的扣。”
碧玉瞪大了眼睛:“不……这不可能,夫人不会如此待我的。”
“怎么不会?”蒙面人大笑:“你知道夫人的秘密太多了,若让你活在这个世上,怕是会惹了麻烦,只有死人的嘴才不会泄露秘密。”
“胡说。”碧玉挣扎道:“我虽跟着夫人久了,干了不少坏事,却也罪不至死,尔等休要用夫人的名义来诈我。”碧玉突地冷笑起来:“我知道了,尔等不过是他人派来,想从我口中套话的,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若要杀我,杀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