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队长一愣,连忙问道:“你想啥了?”
闫宝书羞愧道:“我觉着干爸是生产队的队长,往后有事肯定能用得上。”
李队长一听这话就笑了,声音贼老大,震耳欲聋啊,“要我说你这孩子傻呢,咋了,就因为刚才我说这里也是你的家你就难受了?所以干脆就跟我坦白了?”
闫宝书耷拉着头,嗯了一声。
李队长拍腿笑道:“耗子腰疼多大的事儿啊,你干爸明白着呢。”李队长突然有点好奇,转过身面对面和闫宝书说:“你小子才多大就能想的这么长远,你这是对往后的前途有打算了?”
闫宝书挠了挠头,“还没成熟,等成熟了就跟你说,如果遇上麻烦了,希望干爸能帮衬一把。”
李队长故作严肃,“只要不是违法乱纪,通敌叛国的事情,干爸绝对帮你。”
闫宝书挠了挠头,“我还以为你会生气呢。”
“嗨。”李队长大手拍着闫宝书肩膀上,“男子汉大丈夫行的端坐的正,就冲你刚才跟干爸说了你的真实想法,我哪里还会生气,高兴还来不及呢,做人最重要的就是坦诚踏实,懂吗。”
闫宝书深受教诲,“知道,我都记住了。”
“行了,这往后没事儿你们几个多过来溜达溜达,我看我那婆娘也挺稀罕你们三个臭小子的。”
闫宝书仰起头,笑容灿烂道:“嗯呢。”
之后也不知过了多久,总之就是闫宝书和李队长也跟火炕上睡了一大觉,迷迷糊糊之间,闫宝书总感觉有只手在自己的脸上不停的乱摸,甚至都要把手指塞进他的鼻孔里了,忍无可忍他才睁开眼睛看了一下,竟然是陆向北睡毛了,整个人几乎是趴在了闫宝书的身上,右手张开整个儿郎的捂在了闫宝书的脸上。
闫宝书头疼的厉害,想必是酒喝太多了的缘故,就在他想要把陆向北推开时,这小子竟然得寸进尺的靠了过来,嘴唇就贴在闫宝书的脸上,像是梦到吃了什么好东西似的直吧唧嘴。闫宝书彻底精神了,由于陆向北的嘴贴在自己的脸上,这种微痒的感觉让他的心脏砰砰直跳,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棉裤里那根不听话的东西抬了头。
闫宝书都十六了,这过完年就是十七了,半大小伙子有点青春萌动太正常不过了,可眼下无论是时间还是地点都非常的不合适,也幸亏他穿的棉裤厚实,看不到安营扎寨的效果,不然可就糗大了。
“陆向北……”闫宝书小声叫着身旁熟睡的人,“陆向北你醒醒。”
陆向北皱眉动了一下身体,继而又是吧唧了下嘴,与此同时手臂上十分用力,将闫宝书束缚了个彻底。
一张火炕上被四个人占满,由于天色渐暗屋里没有开灯,四处都透着淡淡的黑,突然,外屋地的灯亮了,李队长的媳妇儿从门口探头进来,小声的说:“宝书醒了?”说完,她拉着灯绳让屋里变的亮堂起来,随后她提高嗓门,笑着说:“都醒醒嘿,该吃晚饭了。”
李队长是最先坐起来的,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呵欠:“几点了。”
“七点多了,赶紧起来吃饭。”
李队长扭头看了眼身旁的三个孩子,笑道:“瞅瞅向北这孩子睡的,这是要把宝书给压死啊。”说完,李队长伸着大手照着陆向北的后背猛拍了一巴掌,“起来了臭小子,看你把宝书挤的。”
陆向北睁开眼睛看到的是闫宝书的侧脸,在他坐起来时似乎还能感受到前一刻嘴唇停留在闫宝书脸上的那种微妙的感觉,“唉呀妈呀,我睡毛了,好像啃了宝书两口。”
闫宝书眉头紧皱,掐死陆向北的心都有了。
李队长和刚坐起来的顾军笑声最大,顾军起哄架秧子道:“干爹,向北又把宝书当成大姑娘了。”
童言无忌,李队长和她媳妇儿没往心里去,只当几个孩子在闹着玩,陆向北的坦诚不公让闫宝书的心凉了半截,看来他想要培养陆向北认知这方面感情的路还尤为的漫长,闫宝书心中哀叹,这往后可咋办啊。
晚饭照旧是在李队长家吃的,一锅疙瘩汤被爷四个喝的一干二净,终于酒足饭饱了,闫宝书他们才从李队长家出来,离开时李队长和她媳妇儿送出了门,离老远了还吆喝道:“你们几个臭小子没事儿就过来转转。”
“知道了。”
差不多是晚上八点,闫宝书被陆向北和顾军送回了家,分别之后他才进门还不到十分钟,就听外屋地的金桂琴喊了一嗓子,“宝书啊,顾军来找你了。”
闫宝书连忙趿拉着鞋跑了出去,棉袄都尚未裹严。大门口,闫宝书猫着腰说:“就知道你会耐不住性子来找我,没被向北发现吧?”
“没有,这要是被他发现了,我少不了得挨顿骂,兴许严重了他还得跟我断交呢。”顾军从兜里掏了烟,“来一根不?解冷的。”
闫宝书笑着接了一根,两个人就靠在大门口挡风的地方一边抽烟一边唠嗑,“你今儿和李队长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闫宝书笑道:“你小子还真是够贼的,偷听啊。”
“咱两都是一路人,你能想到的我都想得到。”
闫宝书心想,那可未必。
“你说,咱两这事瞒着向北好吗?”
闫宝书叹了口气,“向北这人实诚,没办法的,倒是这往后……”闫宝书无奈的叹了口气,“向北是一心想当兵,等到将来他复员转业了,要是分到和咱们对立面的部门,你说那可咋办?”闫宝书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他和顾军要干的这个行当终归不是长久的事儿,如果要一直做下去,早晚会和陆向北碰头,到了那时候,陆向北是抓还是不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