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下的药……他甚至有牛大之前毒哑望月的药粉,他如今把这些牛大给予的毒药施加到了对他毫无防备心理的牛大身上。
水岚的手脚很干净,交情的人也很多,不会留下马脚……
卢君见心弦绷得死紧,他摁住了头。
若是爹爹怀疑他,为什麽至今对他不管不问?
若是爹爹他没有疑心,为何行事如此古怪?
卢君见靠向椅背,手臂遮在眼帘上。他按住自己跳跃得快冲出口腔的心脏。
恶心。
是的,恶心,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以前的,现在的,或许……还有以後的份。
闭上眼睛,仿佛看见牛大浑身是血,怒瞪著自己的恐怖模样。
卢君恩说他没有承认,没有否认。是啊,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的时候,甚至没有问一句,自己是不是已经预料到他如今的下场。
哈哈,当然,一切都在计划中。
他是不是会恨自己?白兔样乖巧的儿子变得比蛇蝎还恶毒了……
如果他再次逃脱,会不会想杀掉自己?
卢君见仿佛又一次听见了牛大的哀嚎声……心头为什麽会痛得厉害?
抹去嘴边溢出的血,卢君见惨笑了声,真是自作自受啊。
卢弼时的书房,此时跪著一个久已不见的故人。
姬扬。
“你确定?”卢弼时捏著手里的瓷瓶子,问。
姬扬垂首道:“这是从大公子房里搜出来的,里面的药确实是散骨粉。”
“君儿怎麽会有这样的东西?”卢弼时沈吟。
“属下……认识此人的师兄,此物乃是他们师门之物,想是误落在公子房里。”姬扬觉得自己说得自己都难以信服。不想一回来就遇上这事。
卢弼时摇了摇头,他忽然问:“江湖上是不是有一种功夫,叫易容术?”
姬扬抬头。
卢弼时捏紧了瓶子:“你觉不觉得,这个是有点面熟,像你以前杀过的一个人?”
姬扬想了想,摇头。
卢弼时愤怒地站了起来:“呵,牛大,大牛,你告诉我,这难道是一个巧合?难为我还亲手把他送到了君儿的身边,”
姬扬面露吃惊。
卢弼时道:“一个人的面貌可以变,体格和性格却不会变。这牛大失踪的时候二十岁不到,就算有了奇遇会了武功,高壮上不会与之前天差地别。若真是他……”
“若真是他……倒可以解释君儿这段时间来的种种古怪了。想逃,逃不开,不敢昭示世人,借刀杀人,药既然是牛大的,君儿能拿到并下在他身上,亦不足奇怪。”卢弼时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喜是悲,狰狞得狠。
“主人……”姬扬想,混蛋的师弟肯定也是混蛋,“主人!我去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