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屈服,盛野固执地想,他决不像学渣低头。陶呦呦也察觉到这狭窄空间内的气息,眼前的人像剥了皮的水蜜桃,脸颊肩膀都红扑扑的,身上散发的信香却仍是那么苦涩。修仙之人,修得是天下苍生之道,是大慈大悲之心。越是向顶峰迈进,心中所装的自己便越少。这样的情,怎会不苦涩?罢了,陶呦呦看着他那副明明渴求却避之不及的样子,心底忽然软下一块,不论他究竟是谁,在剧本中,他就是那个伏妖除魔、心怀苍生的天下第一剑修。他会御剑专门去救一只蝴蝶,也会在同门被魔气侵染而企图伤害他的时候,忍住自己摧枯拉朽的一剑。小师妹一次一次冒犯他,可他还是不忍心让师妹一个人逃入暗渊。或许在他眼里世人皆有救……“那你呢?”陶呦呦喃喃说着,仰头吻住殷殊的唇。谁来救你?无边的情热被一个吻安抚大半,盛野膝下一软,又堪堪扶着陶呦呦站住。他眉头紧皱,却无法阻挡心底的欢愉,陶呦呦紧紧地抱着他,不留一丝缝隙的亲吻。两人信香混杂在一起,仿佛嚼碎一口桂花,馨香与苦涩的汁液在缺氧的嗡鸣声中被瓜分,强硬的与柔软的、火热的与冰冷的、甜的和苦的……种种一切交织缠绵,将这狭窄阴暗的石窟化作地狱、又毁做天堂。标记他吧,让他属于我,让他不必再受情热的困扰,他不该受制于任何东西。陶呦呦放开殷殊的嘴唇。盛野早已在一个吻中丢盔弃甲,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几乎整个人贴在陶呦呦身上,像过了水的挂面,他们脸贴着脸,脖子蹭着脖子,鼻尖萦绕的桂花香让他感到无比的安心和期待。他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堕落,陶呦呦一只手揽着他的背,另一只手轻轻刮蹭他的后颈,盛野就像一只被撸舒服了的猫,在虚拟的世界中、在这一刻,甘心放逐自己,享受片刻的欢愉。陶呦呦此时也平静极了,只不过,魔气被压制后,她再撑着殷殊便有些吃力,她侧头看见几步远处就有一个平缓的大石,便打算带殷殊过去,让他趴在上面,自己也方便标记他。这样想着,她便将殷殊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轻声哄道:“师兄,我们去那边好吗?你现在的状况需要被标记。”盛野听得模模糊糊,也没说什么,任凭她带自己走。石台上生着腻滑的苔藓,陶呦呦仔细地扶着他坐好,大腿碰到湿滑冷硬的石头,盛野嫌弃得直皱眉。陶呦呦一顿,暗道自己粗心大意,连忙脱了外袍给他垫上。盛野躺在陶呦呦还带着体温的衣服上,不由得脸上一热,这下他算是被陶呦呦的信香包裹住了,触之所及全都是她,他的身上也全都是她的味道。陶呦呦让他翻过身,抬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别担心,我会轻轻地。”盛野闻言闭上眼睛,手指不禁扣紧了石台,不论多少次,他总是不能习惯,被牙齿刺破腺体的感觉他记忆犹新,那种被掌控、又无比激动的心情,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叫出声来。陶呦呦的气息已经吹拂到了后颈上,热热痒痒的,盛野眼前一片模糊,腰软得不行,或许太过紧张,他连自己太用力,被石台磨破了指尖都不知道,还是陶呦呦瞥见,强硬地握住他的手。盛野一怔。“你……还不快点。”他心里别扭得很,既然是特殊技能,那他也没办法,赶快做完了事,也省得他浑身不对劲。他断不会承认自己对那甜腻桂花信香的渴望,也不愿深想。陶呦呦眉心一皱,忽而轻缓地在那跳动的后颈腺体上落下一吻。盛野一直压抑在喉咙里的闷哼终于滚了出来,他浑身颤抖,咬牙道:“你究竟在磨蹭什么?”“殷殊。”陶呦呦吻着他,嘴唇开合的触感令他一阵阵战栗,可陶呦呦却不紧不慢,她又抓起那只手,亲吻被磨破的指尖,口中喃喃道:“你什么时候能学会关心自己呢?”像是被细小的毛刺扎了一下,盛野微微睁大眼睛。关心自己……这样的话好像从没有人对他说过。不过这也没什么,他想,因为不只是自己,他对一切都不关心。如是想着,他却感到心中仿佛有什么在不断陷落,那感觉令他陌生、令他焦虑。他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心说不如叫陶呦呦动作快点,他不想再这样僵持下去了。正要催促,忽然盛野神情一凛!狭窄石窟安静非常,洞顶的水滴有规律滴落,周遭是甜蜜的信香,一切都如此安宁美好,可就像野外厮杀的猛兽预知危险那样,好端端的,盛野手臂上的皮肤战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