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萨克看了看他,没有任何表示,转身走了出去。
提尔几乎绝望了,瞪着大门处的光芒:"上帝啊!谁能给我弄盆水来我即向他效忠"
可怜的提尔,上帝很明显向作弄他。
巴尔萨克再次走进屋里,而他身后带来了一名男子。这名男子一头灰黄色的头发卷曲散乱,短短的胡子挂在唇上和下巴处,有着随性的味道。
"‘你想做什么?"
天啊!是希腊语!
提尔连忙说道:"‘可以松开我吗?"
男子将他的话翻译成北欧语告诉了巴尔萨克。
巴尔萨克点点头,那男子遵照他的吩咐走到提尔身边蹲下,从靴子抽出一把匕首,利落地割断了捆绑的绳索。
终于获得自由的提尔并不急着站起来,他活动了一下麻痹的四肢。倒是奇怪他们为什么这么轻易就为他松绑。
巴尔萨克又说了话,男子耸耸肩,对提尔说:"‘听好了,这里不是苏格兰,奉劝你,如果一个人独自离开营地,不用半天我们就会发现你的尸骨,当然,或许连骨头都不会被发现。这里的熊和野狼都是非常饥饿的。"
他的警告非常有用,之前险些命丧狼口的经历让提尔记忆犹新。他不能否认现下连自己所处的位置都十分模糊,更不要说徒步返回苏格兰。
他可不打算像女人一样竭斯底里地叫嚷着让他们放他回去,又或是不自量力地企图打倒这两名北欧海盗然后逃出。
权衡利弊,也只好先安分守己,等弄清楚逃跑的路线,以及为逃跑做好完全的准备再说。
提尔站起身,对男子说道:"‘我需要"一下子想不起来"洗澡"该怎么说,提尔只好边说着"水",便表现出淋浴的动作。
对于他如此简单就接受了自己所面对的现实,男子也十分惊异。
以前也曾从其它地方掳来奴隶,但要么是些贪生怕死,吓得嗦嗦发抖的胆小鬼,要么就是些逞英雄,大声叫嚣着冲过来送死的傻瓜。而眼前这名新的俘虏,非但没有露出半丝胆怯的神情,反而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而他的要求男子也如实告诉了巴尔萨克,然后在巴尔萨克的点头下,男子很快就为他提来一桶清水以及一套粗布外袍。
清水洗掉了身上的污渍,换上干净的衣服,提尔觉得自己算是复活了。
虽然身上的伤口仍然隐隐作痛,但还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
对于他刚才的誓言,提尔没有打算去兑现,反正将他流放到这种地方的神,他没有破口大骂已经很好了。
而那名懂得希腊语的男子,意外的竟然非常友好。他将提尔带到屋外,用近乎朋友的态度对待他,与他说话。
从他们的对话中,提尔了解到这个人叫做"卡茨",而这里,大约是在挪威的中部,北欧维京人的一个部落。部落的君主,正是巴尔萨克。
据卡茨所说,巴尔萨克的父亲在不久前因病去世,他在初春刚刚接任了他父亲的权力。虽然这里看来只是像一个苏格兰乡下的农村,但对于这片贫瘠的大陆上的人们来说,已经属于富饶,部落耕种的土地也算富饶,不需要到山岭的深处开荒。
当提尔问及自己为何会被带回来,卡茨耸耸肩,摇头表示不知道。至于会如何处置他,卡茨则说这也要等君主作决定。而一般来说,俘虏会成为奴隶,为农民工作。在这片贫瘠的大陆上,男子的劳动力相当重要,所以虐待奴隶的事情极少发生。甚至有极少数的奴隶以自己的能力得到认同而获得自由身。
卡茨带着提尔在部落走了一圈。
在农田包围间的村庄非常祥和,农民在耕作,农妇带着孩子在天边嬉戏,工匠在炉火边敲打农具,若非提尔认出一些海盗的脸孔,以及工匠屋内隐隐看到整齐摆放的锐利武器,他实在无法相信这里是一个维京人海盗的村庄。
不时有人会向卡茨打招呼,看起来他的个性相当随和。
说话间,提尔觉得肚子饿了,便提出:"‘请问有吃的吗?"
"‘吃饭?"
卡茨摇摇头,指着天上高挂的太阳,"‘太阳还在天上。当太阳落山了,才吃饭。"
"‘我是指呃在午后呃茶点"
"‘茶点?"卡茨听懂了他的话,笑得快直不起腰,"‘巴尔萨克一定不知道自己这趟抓了位王子殿下回来!哈哈茶点!"
提尔被笑得莫名其妙,觉得自己好象在问一个渴水的人为什么不喝奶茶。
卡茨好笑地看着提尔:"‘我王子殿下,我们这里只有太阳刚刚升起,以及太阳下山的时候吃饭。可没有你所说的午后茶点。"
"哦"
提尔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不是那种娇惯的贵族,只是一直侍奉的都是皇侯贵族,所以也习惯了他们奢华的生活罢了。
卡茨将他带回之前出来的小屋前:"‘你暂时就住在这里。至于以后的工作就等巴尔萨克安排。"他想了想,又笑着说,"‘对了,至于王子殿下最关心的饭食问题,我们会在太阳下山后举行宴会,届时所有人都会聚集在那里,相信很多家伙都有兴趣见见这位徒手干掉一群野狼的人。"
"‘只有两只死了。"
"‘呵呵你也许不知道,我们喜欢能干的人,值得描述的功绩不是已经做了什么,而是能够做些什么。"他拍了拍手,将灰尘拍掉,"‘或许不久,我就能见识到王子殿下的剑!"总是微笑的眼睛闪出嗜血好战的光芒,这一瞬,提尔认识到眼前这个个子比他矮小,年纪也比他大的男人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农夫,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好战凶悍的维京海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