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尔萨克点头,尽量放松了肩膀的肌肉。
提尔尽可能快地用弯刀剔掉已经开始变坏的皮肉,让新鲜的血液流淌出来。
但这无疑是另一场的酷刑。
而这个过程中,巴尔萨克一直是清醒的。那双冰蓝的眼睛,专着地盯着提尔,没有移开半分。
直到所有一切都结束了,提尔用止血的药敷在伤口上,巴尔萨克才再度闭上了眼睛,陷入昏迷。
众人将巴尔萨克轻轻放回到长桌上,让他稍微舒服一些。
“他会好起来的。”卡茨拍拍提尔的肩膀,笑了,“放松些,我的王子殿下。”
提尔这才感觉到自己浑身的肌肉一直紧崩,居然比一场厮杀更让他精神疲惫,他的身上沾满了巴尔萨克的鲜血,耳边响着他压抑的闷哼,手里仍清楚地感觉到魁梧的身体因为痛楚而不受意志所控的颤抖。
他轻轻地喘了一口气,然后提起精神,道:“还有其它的伤口,干吧!”
“好。”
他们为巴尔萨克身上的其它伤口上了药,那些深长裂肉的鞭痕,融化肌理的烧伤,满布了整具躯体。特别严重的左手甚至连皮肉都翻起,血肉模糊了一片,连手指也难以伸直。
卡茨不禁低声咒骂:“恶毒的女人,她该受到洛基的诅咒。”(注:洛基是北欧的邪神。)
提尔没有抬头,继续仔细地上药。他知道自己不能开口,否则最低俗、最恶毒的咒骂将淹没所有人,而现在……他看了看巴尔萨克安稳的睡脸,手更轻了。
不能吵醒他,让这个伤痕累累的北欧王者休息吧……
所幸除了肩膀的重伤,其它都没有伤及筋骨。
提尔接过威尔达递过来的战剑,轻轻地将那把重新铸造的剑放到君主的身边,让它来守护这个坚强的灵魂。
然后他们悄悄地退出了屋子,外面的冷空气迎面袭来。
屋外站着几名海盗,他们担心着自己的君主,在夜晚的寒风中守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直到卡茨出来,告诉君主已经平安,他们才放下心来高声欢呼。
但提尔却没有那样的好心情,他正担心着恶灵的反扑。
对于沙丽亚公主,一个女人,她不会更多的考虑战略性的入侵,大概会大规模的利用人海战术。
提尔想起了波尔多使用毒药阿玛尼塔控制着恶灵,现下大火烧毁了洞穴,想必也把那些阿玛尼塔的粉末也一并烧掉了,这样想来沙丽亚很快就不能完全控制这些恶灵,所以她必然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组织一场大规模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