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很安静,韩彻的东西堆在那就没有在动,韩彻站在他床前的窗户那往外看,谁都没说话,压抑但是谁都舍不得离开,时间安静的流动,韩彻开着窗户,外面的小飞虫扑棱棱的飞进来,扑打着灯,在屋子里映出很大的影子,秦弦的眼光落在上面,有过相似的晚上,那夜军训的夜班放哨,情窦初开的秦弦拿着韩彻给的火腿肠看着那些飞蛾扑火。万物生灵皆有相似之处,明知道是死路一条还是愚蠢的往前冲。秦弦收拾干净了,坐在雪白的床单上发呆,心里面叫嚣着快逃,快逃出这个屋子逃出那愚蠢的火光的诱惑。可是身体动不了,眼光死死地黏在那人的身上。怎么办?为什么刚才不拒绝呢,不拒绝和韩彻住在一起呢?只是这样和他呆在一间屋子里就受不了了,要是真的……真的一起住一个星期的话……
韩彻转过头,秦弦慌忙的收回眼光,但是却被韩彻捕获,韩彻的眼光清澈带着审视,秦弦连和他对视都没做到就弃械投降,爱情是个奇妙的东西,它能在一瞬间毁灭也就能在一瞬间复活,更何况它是被生生掐断的,不死心的嫩芽早就冲破了陈旧的尸体,一点可能它就会拔地而起死灰复燃。
目光交融在一起,那是千言万语都表达不了的恩怨,清澈如日月星辰,那双明眸载着自己根本承受不了的无声的谴责。秦弦想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被过分压抑着的感情就快要爆发的时候,赵子几个推门进来:“大眼瞪小眼的发什么呆呢?走走走,吃饭去!咱哥几个多久没一起吃过大餐了?”
秦弦收回目光,遮住了快要决堤的慌乱,等勉强压抑住的时候已经坐在宾馆老板自己营业的烧烤摊上了,天气很舒服,更何况是在这青山绿水的世外桃源,小灯已经点起来了,老板看上去文文瘦瘦的低头只顾着烤也不说话,老板娘倒是很热情周到,完全没有南方女人的含蓄,里外张罗着,老板家有个扎着羊角辫的小丫头。七八岁的样子,也凑着在外面写作业,姑娘小子们分布在各个桌子上,好不热闹,赵子砸吧砸吧嘴:“我说,喝点?”
“喝点就喝点”斌子一扬手:“老板,拿仨小二六瓶啤酒”
露天的喝酒永远是最美味的,伴着南方小村庄里自己养的烤鸡,野山菌,蕨根菜,还有地地道道的野生竹笋,半大小子们都有点醉,嘴里嚼着鸡骨头,看着已经同甘苦共患难一年的兄弟,哥几个都有点话痨。
“多来点多来点”斯坦本着老婆不在原形毕露的原则,带着三分的醉意开了口:“多久没一起了啊,秦弦你到底是为什么啊?你说哥几个要是平常对你有什么不周到的是吧,你说话啊,你这么一声不响的就搬出去,哥哥心里不好受啊!”
斯坦平时话不多,今天算是接着酒劲开了话匣子了,:“我跟你说,你不在宿舍就散了。”
秦弦低着头,不知道该怎么说,要是赵子和斌子这么说,他完全可以用玩笑带过去,因为那俩和稀泥的主,在说之前就已经给秦弦找好台阶了。但是斯坦,那么实在的一个人,带着醉意这么说,大有不得到答案不罢休的架势。
韩彻从兜里拿烟,赵子也切过一根,烟雾缭绕中,韩彻开口:“斯坦,你喝多了。”
斌子点头:“得了,斯坦。弦子也有难言之隐,现在咱们这样不是挺好的?”
李想哼了一声:“你拿咱们当不当兄弟啊,有什么就说呗。就看不惯你那一声不吭的劲。”
秦弦看着酒杯,里面映着白色的灯光和桌子上的几个人影,沉闷,那是开不了口的悲哀,离开宿舍一直觉得是为了让韩彻好过点,但是没想到让大家这么别扭,但是就算是这样,第二天见面的时候,哥几个也没有疏远他,就冲这个,秦弦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发脾气。
解释,解释的清楚么?就算是秦弦,也不能再这群真的为他着想的朋友面前说,我的事你们管得着么。秦弦不想说谎,也没有那个力气去编。他倒满酒,站起来对着桌子上的哥几个说:“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但是真的是我说不清的,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都在酒里了。”
仰着脖子喝下去的时候,胃里带着翻滚起来的食物残渣,秦弦强迫自己往下咽。韩彻眯着眼睛看他,眉毛开始锁在一处。斌子见状,赶紧过来拉:“弦子你干嘛,我们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你到底怎么了,有没有哥们能帮得上的,你别喝了我说。”
“就是,得了得了,明天还得早起呢,是不是班首长?”赵子也跟着打圆场,带着嬉笑的脸,看韩彻,希望化解一下尴尬。韩彻扔了烟蒂,根本没有考虑的说:“让他喝,喝死他!”
气氛更加尴尬了,虽然大伙都知道,秦弦离开多少是因为韩彻,但是这次让他俩住一起他俩都没有问题,觉得怎么也是和好了,谁知道韩彻对谁都一副宽大胸怀的样子,就是过不去这个坎。秦弦灌完了酒,胃里面翻江倒海的,眼泪都要一并冲出来了,放下杯子,身体都在晃悠,赵子赶紧扶他坐凳子上:“我操,大彻你有病啊,你俩要怎么招啊,多大点事至于么啊!哎,行了,弦子别喝了。”
韩彻的脸色阴晴不定,秦弦苍白的脸让他心里犯抽,但是火拱的又没法说话,斯坦一看闯祸了,酒醒了一半:“行了行了,弦子你有不好说的就算了,我也就是问问,结账结账咱们走了。”
秦弦已经没有思想了,冲出去就开始吐,旁边桌的同学刚才就奇怪的往这边看了,一看秦帅哥吐了个不省人事,女生已经开始小声尖叫了。赵子赶紧找店主:“您这有解酒药没有啊,是是是,哥们高兴喝的有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