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言脸上装得可怜兮兮的,但心里却快要乐死了。一早就看出罗煞这个表面上毫无弱点的「冷面罗刹鬼」其实最大的弱点就是眼前这位弱不禁风的苏若雪了。
今次还不把你耍个够,也好出出当年你对我冷淡无情的气。
果然不出他所料,苏若雪也看不过去地对罗煞说:「罗煞,你也未免太冷淡了吧?其实你有司徒兄这样的莫逆之交实在是非常幸运,你对他好一点啦!其实你也是个温柔的人啊!」
「嗄……」罗煞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处。
泄恨了,泄恨了!真是过瘾啊!司徒言心里有中说不出的痛快。谁叫这个本来有就是个古道热肠的家伙老是装出一副看惯人间丑恶的老成冷酷状。让他卸下武装面具的人,只有眼前这位比美娇娘还要娇美的公子吧?唉,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算了,如果再不收敛,罗煞发起火来可不是说笑的。这家伙,根本没有人见过他生气的样子,但冰封的火山更令人恐惧。并不是我怕了他,但说真的,我还想过些平静的生活!
「算了,苏公子,一开始交往我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个性了。──你还没吃饱吧?快点吃吧,不然的话,罗兄又要责怪我待客不周了!」。
司徒言好意为罗煞圆场,谁料罗煞却道:「饭菜都凉了,吃了会坏肚子的,我拿去加热。」
「啊呀,罗兄,这怎么行,你是我请来的客人啊!怎么可以让你去热菜呢?来人,把菜拿去加热!」司徒言连忙制止他,并叫来店小二将菜拿去加热。
「好不容易叫到罗兄出来,我是绝对不会白白浪费这么好的机会的。我们好久没有把杯详谈了,是吗?」
罗煞在这瞬间,不再露出那种令人望而生畏的冷酷表情,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苏若雪也未曾见过的信任朋友的平静表情。苏若雪的心忍不住一阵嫉妒,为什么,连他自己都想不明白。
「那司徒兄找我有什么事呢?」罗煞虽然没有笑,但脸上却是少见的温文。
「也没什么啦,只是最近得到个消息,江湖上的邀月教正打算对付落雁门,我知道你和落雁门的少主方晓天是好朋友,所以特地来告诉你。」
「落雁门……」罗煞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道:「我想落雁门的主人方诺海不是个泛泛之辈,加上他们的四大护法,不会让邀月教轻易得逞的。」
「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罗兄,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小弟帮忙的,绝对要开门见山的说,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就算头上乌纱不保,我也会助罗兄一臂之力的!」
听见司徒言的话,苏若雪觉得他是个胸怀坦荡的君子,对他的印象又有了一个更深的认识,而他如此看重,不惜牺牲一切都要帮助罗煞,更是难能可贵。
「不用了,我不认识那种连自己门派都保护不了的败家子。」罗煞冷冷地回绝了他的好意。
「罗煞……」苏若雪实在不能理解罗煞如此对待自己朋友的行为,忍不住出言制止。
「哈哈哈……对对对!是我多事了!」司徒言当然了解自己这位固执的朋友是不想将自己卷入麻烦中,也就不再多言了。
于是他改变了话题:「对了,罗兄,你还记得上次见到的那匹脱缰之马吗?」
「那只全身都是黄金色的马?」苏若雪十分有兴趣的问。
「是啊!」司徒言笑道,「那匹马其实是西域进贡的名贵狮马,这种马性格刚烈,不驯服人,连宫中的练马师也都放弃了。我呢,见它蛮漂亮的,就买下了它,反正它都快要被杀了。大概不驯服的马是不容于御马间的吧……不过呢,我也没本事驯服它。上次一时不小心将它放跑,差点让苏兄受伤,我在这里向你们陪罪了!」他说完,站起身深深的鞠了一躬。
「啊,你太见外了!再说我也没受伤,不过罗煞就被踢伤了。」苏若雪难过地看了看罗煞的胸口,不久之前,那坚实宽厚的胸膛上布满了漆黑的瘀伤,包扎著雪白的绷带,现在想起来还令苏若雪心疼不已,因为这是因为自己任性的缘故才令罗煞受这种不必有的伤。
见到苏若雪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罗煞知道他正在内疚,便道:「已经好了,别在意。」彷佛是说给司徒言听的话,但其实是在安慰苏若雪。
「实在是对不起!罗兄,为了表示我的歉意,我决定将这匹狮马送予罗兄!」
「啊?」苏若雪惊道,「这么凶的马,我怕它会又踢伤罗煞……」
「话不能这么说,上次罗兄不是赤手空拳就制伏了它吗?说不定罗兄命中注定是它的主人呢!」司徒言道,「苏兄你敢不敢和我打赌呢?」
「赌?」苏若雪从来没有跟人打过赌,当然十分感兴趣了。
「这样,如果狮马承认罗兄是主人的话就是我赢;相反那就是我输。赢的人可以要求对方做一件事,如何?」
「好,一言为定!」
被当做赌料的罗煞无可奈何地看著兴高采烈的两人,实在是无话可说了。
吃过饭,罗煞和苏若雪跟著司徒言回到他的刺史府。三人直接来到马棚,就见一个坚固的独立石制马棚关著那匹狮马。在夕阳的余辉照耀下,它闪闪发光的金色毛发更显妩媚动人,但那种凛凛不可侵犯的神威,有种迫人的威慑感。
「好美。」罗煞忍不住赞叹道。
苏若雪惊讶地看著罗煞,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罗煞对他以外的事物说赞叹的话,就算是多美的事物,罗煞也是冷冷淡淡地不予置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