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足60订阅,可以看到正文,不足要等上72小时后看到哦。后头的话所有人皆心知肚明。
周妈妈闻言思索片刻,跟着附道:“老奴寻思着大爷应当并无此意,不过是瞅着七娘子遭了罪,瞧着怜惜罢了,大爷跟老爷一般,素来重视子嗣血脉,极为看重底下的几位哥儿姐儿,无论大房的还是其它几房的,向来一视同仁,估摸着只当五房苛待了七娘子,便直接将人抱来了老夫人您这里,未曾往深了想,不过——”
说到这里,周妈妈话语一顿,四下瞧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冲老夫人道:“大爷没这样想,可架不住旁人会不会这般想。”
映虹听了,跟小鸡啄米似的狠点头,末了,忍不住抢话道:“可不正是,自打老爷过了后,这还未出尾七了,染云居那位便开始调唆着五爷,一门心思想要将九娘子给送到老夫人您跟前养着,虽说打着陪伴老夫人的幌子,到底忒心急了不是,前头的六娘子过继到了五太太名下,后头的九娘子又想送给老夫人抚养,她倒是想要一门心思落得清闲。”
映虹耸了耸鼻,似有些不愤道。
老夫人听到这话抬眼瞅了映虹一眼,映虹自知说错了话,忙不迭改口道:“奴婢错了,不该逾越,还望老夫人责罚。”
嘴上说知错,面上瞧着却似乎并无多少悔意。
周妈妈瞪了她一眼,道:“你个小丫头片子知道些个什么,竟敢在老夫人跟前乱嚼舌根子,是不是几日没遭打,皮痒痒了!”
周妈妈说着,忙不迭冲老夫人告罪道:“这小丫头片子打小便被老奴给惯坏了,嘴上没把栓子,说些什么都不过脑子,老夫人您只管打只管罚,莫要手软了去!”
老夫人闻言,看了看映虹,见小丫头拉拢着脑袋身子往后缩了缩,老夫人只难得笑了笑道:“到了这个年纪,就喜欢实心眼的,这诺大的荣安堂怕也唯有这红丫头敢在我跟前这般直来直去罢,倘若连她也成了个一板一眼的,日子倒是过得无趣了。”
老夫人说着,端起几子上的茶饮了一口,饮完后映虹赶紧眼明手快的接了,起身时偷偷冲周妈妈吐了吐舌头。
周妈妈一噎。
老夫人笑呵呵的摇了摇头。
周妈妈见状作势道:“虽说红丫头的话有些粗,却是话粗理不粗,老奴琢磨着染云居那位确实是一门心思想要将九娘子送到老夫人您这边来,估摸着如今大爷将七娘子送到了老夫人您这边,一准误会了,老夫人您瞅着,不肖多时,定会来闹腾的,这事儿啊准没完,不过纵使那位做派难堪了些,可有的话却也是有几分道理!”
说到这里,周妈妈踟蹰了片刻,道:“有些话本不该老奴多嘴的,可如今老爷走了,整个诺大的荣安堂就剩下主子您一个,如今时间短,尚且不觉着什么,可日子久了,到底冷清,不日几位太太们便要回元陵城了,届时一众哥儿姐儿们都会随着回老家来,府里的哥儿姐儿们皆聪慧伶俐,主子历来喜欢热闹,何不从中挑一两个养在身边,这一来院子里可多些欢声笑语,二来,养在主子您跟前的,将来必定是个有出息的——”
周妈妈是老夫人跟前的老人了,是老夫人跟前的知心人,两人相交几十年,比夫妻的情意还要长久,名为主仆,实际就跟俩老姐妹似的,周妈妈有什么实诚话,从来都不藏着掖着,其侄女映虹便是这一点随着周妈妈,得了老夫人喜爱。
老夫人听了周妈妈的话,没有接话,不过却是抬眼往那罗汉床上瞧了片刻,少顷,改了话题,忽而问道:“今儿个庄子里的人带来了么?”
周妈妈知道老夫人指的是何意,立即道:“早来了,听说昨儿个七娘子前脚入门,后脚便匆匆赶来告罪,不过昨儿个大老爷归来,族里又来了不少长辈,五太太抽不开身,便将人留在了下人屋子里,听说今儿个一早提了人审问,估摸着现如今已经开始了罢!”
周妈妈说着,只咬咬牙道:“竟胆敢奴大欺主,虽说阮姨娘跟七娘子是被打发到庄子里去的,可到底是府里的主子不是,怎能这般任人作践糟蹋,这样的刁奴,便是拖出去打死了也是应该的!”
周妈妈难得一脸愤愤不平。
老夫人静默了片刻,忽而道:“派个人去探探消息,看审到哪儿了!”
周妈妈听了一愣,片刻后,立马心领神会的朝着映虹使了个眼色,映虹前脚刚去,后脚忽而听得嘤咛一声,主仆二人不由齐齐往罗汉床上瞧了去,远远的只见被子里的小人儿微微动了动,老夫人立马起身了,周妈妈扶着老夫人走了过去,只见床榻上的人儿缓缓睁开了一条眼缝,双眼还有些迷瞪,嘴里只含含糊糊的喊着:“渴,水···”
周妈妈赶紧倒了一杯温水过来,正要去喂人,老夫人却将水接了过来,道:“我来吧!”
周妈妈坐在床头,将人抱起靠在怀里,老夫人伸出一只手抵在卫臻下巴处,将碗递到了她的嘴边,嘴里温声道:“来,七丫头,水来了,张嘴,祖母喂你!”
只见周妈妈的怀里的卫臻还压根未曾睡醒了,整个人睡眼迷瞪的,却又跟只缺了水的鱼儿似的,下意识的寻找着水源,嘴巴嘟嘟的,就着碗口拼命的吸允了起来,咕噜咕噜两下,就将整个杯子里的水一口饮尽了,喝完了后,还在迷迷糊糊的喊道:“还要···”
老夫人见小丫头迷糊得可爱,不由伸手给她擦了擦嘴,然而手一触碰上去,却见孩子颤颤巍巍的下意识的往后躲了一下,小脸微微蹙起,一脸不安道:“不要,不要,呜呜,疼···”
似乎遭受到了如何惊恐不安的事情,整个小身子不断往里缩着,心里落下了浓重的阴影。
老夫人眉毛一挑。
周妈妈却抓了抓小卫臻的小手摸了摸,又往她的脸上额头上摸了摸,脸色一变道:“老夫人,七娘子发烧了,您摸摸,浑身烫得厉害!”
老夫人抬手往卫臻脸上探去,手微微一弹,如何烧得这样厉害。
当即唤人进来去请大夫,派人打了温水来,拧了帕子捂在卫臻额头上,又惊觉屋子里太热了,又是地龙,又是火盆,火烧得过旺,屋子里所有门窗户全部都关得严严实实的,密不透风,平白憋闷得慌,当即命人开了一扇窗,让新鲜的空气透了进来。
屋子里一时大动了起来。
这一通折腾只将卫臻彻彻底底给惊醒了,可睁眼瞧见屋子里人,却忽而被吓得浑身颤抖了起来,只拼命从掀开被子,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颤颤巍巍的爬起来缩到了墙角里窝着,紧紧将自己抱成了一小团,将小脑袋整个埋在了□□,整个小身板抖成了筛子,只颤颤巍巍道:“别打我,呜呜,别打我···”
说着,不知想起了什么,立马从角落里爬了起来,嘴里惊恐道:“我这便去打扫猪圈,去拾捡牛粪,莫要打我,莫要打姨娘···”
人虽小,腿脚倒是利索,边说着边一溜烟下了床,就要往下榻去,却未料,约莫是烧得厉害,整人头晕目眩着,脚一崴,直接整个人从床榻上栽倒了下来,所幸周妈妈眼明手快,立马伸手扶了一把,可架不住那动作太快,周妈妈一时没接稳,与小卫臻二人双双倒地,摘了个大大的跟头,只听到砰地一声,人是搂住了,可小卫臻的额头却狠狠的磕在了床沿,瞬间起了个大包。
一路上阮氏跟只无头苍蝇似的,任由着卫臻拉着往前走,听到风吹断了树枝的声音,就吓得哇哇大叫,直搂着卫臻喊道:“是谁,别过来,别过来——”
脚被杂草勾住,只一惊一乍的差点跳了起来。
两人跌跌撞撞、坎坎坷坷的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总算是翻到了后山上,进了后山,后头的路卫臻便没了分寸,以前是阮氏抱着她方寸大乱的往前走,压根一顿乱走,是纯粹运气好,遇到了狩猎老人,这一回卫臻不知还有没有从前的好运道,想了想,便重新将选择权交到了阮氏手上,只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看着阮氏有气无力道:“姨娘,安安走不动了。”
卫臻一立起,阮氏就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巴巴的只知仰望着卫臻,卫臻一示弱,阮氏便立马一溜烟的雄起了,一把将卫臻背起,其实心里头怕得要命,完全束手无策,嘴上却哄骗道:“有姨娘在,有姨娘在了,安安莫怕,便是这大山里有狼才虎豹,要啃也是先啃了姨娘去,安安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