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旗越想越烦,索性把他抛到脑后,赌气似得闷头大睡。
花旗再次醒来已经第二天中午了,肚子里叽里咕噜的乱叫,他起身下了炕,拿出柜子里的羽绒服套在身上,出门时却怎么也推不开门了,他抬腿猛踹了几脚,门总算露出半个身位的缝隙,花旗从中钻了出去,看着门口的积雪不耐烦的皱了皱眉。
“妈,我饿了,早上吃啥啊。”来到前院,花旗开门第一句话就是问吃啥,结果得到的答案却是一片寂静,花旗伸着懒腰进了屋,里面空无一人,花旗四处扫了几眼,看到桌角上行放了一张字条。
“儿子,妈有急事先出门了,今天就不去你姥姥家了。还有……帮妈把院子里的雪扫了。”
花旗撇撇嘴,将字条放回原处,跟着往厨房走去。
老太太一早就走了,根本没做任何吃的,看着橱柜里空荡荡的,花旗的胃更加难受了。无奈之下,花旗从橱柜里拿出一袋挂面,上锅起火,待水沸腾后,花旗往里下了半包挂面,顺便又打了两个荷包蛋。
面熟入碗,花旗趿拉着拖鞋边走边吃,走到里屋的时候,花旗将碗放在窗台上,回手从柜子上拿了一个茶杯准备接点小酒尝尝,也算暖暖身,谁料花旗刚拿着杯子转过身,就瞧见院门口进来一人,手里拎着两大包东西,一步一载的往前走着。
花旗急忙揉了揉眼睛,在确定不是自己眼花的时候,才敢相信,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昨晚还在想念的庄肴。
花旗放下杯子,一个箭步冲到了门口,推开门时,花旗顶着一头乱发笑道:“你咋来了?”
庄肴呵着粗气,埋怨道:“你们家都没人扫雪的吗?这都没到小腿了。”庄肴艰难的从雪地里抽出左腿往前迈了一大步。
花旗笑道:“我要知道你今天会来,我一早就扫了。”
“艹,少他吗的马后炮。”庄肴总算熬到了门口,喘着长气说:“你说你住的这坡地,死他吗的难找,要知道这么远,我才懒的过来呢。”
花旗呲牙笑道:“先进屋吧,里头暖和。”
庄肴斜眼打量着花旗:“瞅你这德行。”
花旗难为情的挠挠头,在庄肴进屋后急忙关了门:“我这几天都没出家门,也就没拾掇自己。”
庄肴进屋后四处看了几眼:“你家真够破的。”
花旗撇撇嘴:“我家是贫农,怎么能和你家比,如果你嫌破,不如赞助我一下?”花旗笑的天花乱坠,时不时冲庄肴挤眉弄眼献献殷勤。
庄肴干咳几声,抬手拎着东西说:“来的路上买的。”
“哟,来就来呗,还送礼干啥啊?”花旗笑着接了过来:“买的啥啊?”
庄肴轻声道:“科迪元宵。”
“卖汤圆、卖汤圆,科迪的汤圆是圆又圆……”花旗边笑边唱,一曲作罢来了句:“科迪汤圆我从小就爱吃。”
“我他吗真后悔过来看你了,你就是一疯子”庄肴哭笑不得道:“我去过洗浴中心了,他们说你辞职了,为什么?”
花旗砸吧砸吧嘴:“哪里是我辞职的,明明是被他们劝退的,就是那天,你拍拍屁股走人了,我可倒霉了,工作丢了不说,你瞧瞧……”花旗急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到窗台边上端着碗说:“你瞧瞧,没了工作就没了钱,大过年的,我只能在家吃挂面,连个鸡蛋都没有。”事实上,那两个荷包蛋早被花旗吃下肚了。
庄肴眉头紧锁,脸色阴沉道:“那帮孙子挺有种啊,敢骗我是吧,行,这事哥帮你摆平。”
花旗虽然和庄肴相处时间不长,但从他平时的作风上来看,属于言出必行的,为了不让他惹事,花旗连声道:“算了,反正我在那儿也干不下去了,早走早省心。”
庄肴打量着花旗,想了想说:“这事也怪我太鲁莽了,既然你是因为我丢了工作,那我总得表示表示。”说完,庄肴从兜里拿出一沓钱递到花旗面前:“虽然我不知道你是真穷,还是装穷,总之这两千块钱算我补给你的,至于工作吗?”庄肴沉思片刻,又说:“你要是愿意,就去我车队上班去。”
花旗伸手接过钱,傻笑道:“钱我收着了,工作就算了,我又不会开车去你车队能干嘛?还不够给你拖后腿的呢。”
“你倒有自知之明。”庄肴身体向后倾斜,两脚伸直说:“你家有拖鞋没?来的路上鞋里灌了不少雪。”
“我爸妈的你就别穿了,怕你嫌弃,你脱鞋上炕吧。”花旗弯下身子,替庄肴解着鞋带。
庄肴低头看着,有意想躲却也觉着有人这么伺候着挺不错:“你说你要是个娘们多好,偏偏是个男的。”
花旗拽下庄肴一只鞋,笑道:“男的咋了?”
“艹,你要是娘们咱两还能搞个对象,你说你偏偏是个带把的。”庄肴曲着脚趾说。
花旗脱掉他另一只鞋,站起身说:“男的也能搞对象,看你肯不肯了。”
“死变态。”庄肴瞪了花旗一眼,抬起双脚放在炕头暖和着。
花旗耸耸肩,无所谓的笑着,甩掉拖鞋爬了上去,捧着庄肴的脚说:“袜子都潮了,脱了吧。”花旗手指伸入袜子边缘往下一拉,露出他的大脚,随后衣服往上一撩,捧着他那双冰凉的双脚贴在肚皮上:“这样暖和不?”
庄肴嘴角一勾:“你还真是会伺候人哈。”
花旗笑了笑:“别人没这福气,也就是你吧。”
“那我还挺荣幸呗。”庄肴边说边笑,无意中看到一旁放着一个枕头,他拽过来放在身后,自然的躺了上去,舒服道:“昨晚在车队一夜没睡,突然碰到点热乎气还真有点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