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磊道:“32,就是我欠她儿子的钱。”
“啊?你在逗我玩吧?”我没稳住,冷静的人设顿时破灭。
哪有欠债欠32块钱的?
哪怕欠个一百块,我都能想的通。
还有那老太太,颇有些守财奴的潜质啊。
人都死了,还惦记着要帮儿子收回32块钱的‘巨款’。
程磊苦笑:“都这时候了,我哪敢用这事逗你……”
我不想白跑一趟,所以便打算先在电话里问个清楚,于是我继续道:“那32块钱你是怎么欠下的?还有那老太太,死了多久?生前你们都认识吗?她和她儿子生前是做什么的?”
我得弄清楚这些,才好送那老太太往生。
毕竟变成鬼,找人讨32块钱的事,我还是头一次听说。
我问的这些,其实是常规问题,并不难回答,结果电话那头的程磊居然有些迟疑起来,声音期期艾艾的。
我立刻意识到,这其中或许还有什么别的原由。
“欺山莫欺水,欺人莫期鬼。程先生,处理这类事件,可不兴对我们撒谎啊。”我提醒了他一句。
程磊听完,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模样,在电话里说起了事情的起因。
他是外地人,家里很穷,父亲是酒鬼,所以他十六七岁就到安阳市,自己谋生晃**了。
打架斗殴、小偷小摸,混一些不三不四的所谓的帮派,就这么晃**着,一晃眼也快四十的人了。
“我知道我不是什么好人……小错一堆,但大过没有,太犯法的事我是不敢做的。那老太太是去年初就死了,还是社区给处理的后事。她生前是捡废品的,她儿子是个天生的残疾人,半瞎半聋半哑,脊椎是弯的,腿还一个长一个短,而且,脑子还有毛病……哎呀,反正……也不是我一个人欺负他。”
“那老太太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教她儿子弄点儿小吃卖,就是炸串,他们没证的啊,三无产品,就在附近老小区里,推着个破三轮卖。”
“我那天晚上回家遇到他。他在楼下卖炸串嘛,我就点了32块钱的,然后……我、我没给钱……他找我要,我骂了他一顿,他又来拽我,我就踢了他一脚……他是个傻子,也不会追究。反正、反正我就拿着串儿走了。”
“那串挺难吃的,街坊们愿意买,那是做个好事可怜他。我不就是白吃了点烤串嘛……好吧,我不该骂他,不该踢他。我也后悔啊!我悔的肠子都青了!反正,就那之后没多久,有天晚上,我听见人敲门,我一打开门,吓死我了,那老太太就在门口!”
由于那老太太生前,是在那片小区到处收废品的,所以那片的常住人口,基本都认识她。
她日常就那么一两套衣服来回穿,身材矮矮小小的,为了养活又残又傻的儿子,风雨无阻的干活。
那天晚上程磊打开房门,看见收废品的老太太,还是穿着平时那身衣服,脸上一片黑青色,拉耸着眼皮的一双小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程磊吓的怪叫一声,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收废品那老太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