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瑾瑜眼珠动了动,气若悬丝:“多谢太医。”
作为连鱼都没有杀过的现代人,庆雾的死对郝瑾瑜的打击是致命的。他造成了庆雾的死亡,陷入自责的深渊,他不该成为郝瑾瑜,不该取代郝瑾瑜的人生。
加上逃离皇宫的计划失败,郝瑾瑜不知活着有什么意义。他本已经死了,一抹孤魂,魂归虚无才是他最好的去处。
虞蓬看出他毫无求生的意志,无奈叹气,提着药箱离去。
“虞太医,虞太医……这这这……”赵乘见虞蓬要走,胆战心惊,唯恐郝瑾瑜一个不小心死在牢里。
上次郝瑾瑜进大牢,被陆明远鞭打,陆明远因贪污被抄了家,听闻在流放路上,禁不住波折,死了。
他是三皇子娘家女婿,又身居刑部高位,按理说,不死全族,也该在流放的路上。只因最近案件过多,没人敢担责任,他这个刑部尚书成了烫手山芋,才背锅干到现在。
如果郝瑾瑜死了,毫无疑问,他必死无疑。
“心存死志之人,是救不活的。”虞蓬摆手离开。
牢狱里的对话一字不差地传进刘子骏耳中。
“好一个心存之志。”
刘子骏脑海里不断涌现两人相处的画面,他始终不相信这一切都是郝瑾瑜的与虚委蛇。
“他哪里来的自信,想死便能死。”刘子骏咬牙切齿,“告诉虞蓬,无论用什么药材,都得给我吊住郝瑾瑜的命。否则,他会比郝瑾瑜先断气。”
路锋低头应诺。他巴不得郝瑾瑜立刻死,却没有胆量忤逆皇帝半分。这些时日,锦衣卫抓了多少人,陛下又审问了多少人,其手段之狠辣,便连他都心寒。
想必所有人,包括郝瑾瑜,都看错了陛下。
新帝一声令下,郝瑾瑜的监牢焕然一新,昂贵的波斯地毯上好大一张软床,还有千金难买的无烟炭火,烘得暖如春日。茶几摆上清淡香甜的药膳,烛光摇曳着,甚至挂上了清雅的画做装饰。
赵乘小声地询问束才:“束总管,陛下派您传话给郝大人,当真是那般说的?”
“千真万确。”束才此时也有想死的心,“这话,陛下让我务必让郝大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我着实不敢开口啊……”
束才踌躇半天,鼓足了勇气,跪在半死不活的郝瑾瑜面前:“大人,陛下让我给您带句话,原原本本说给您听,您现在可能听清我说话?”
郝瑾瑜微微点头。
“郝瑾瑜,你的坟墓,朕已经选好了。”
劫狱
束才见郝瑾瑜不为所动,忍不住抹了抹眼泪,絮絮叨叨劝说,“大人,陛下说的都是气话,只要您对陛下服个软,陛下肯定会立刻释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