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看了看卷子,又看了看池翰墨——看来班级第一还真不是随便说说的,老边要考两节课的卷子这人一节课就写完了?
见谢玦用异样的眼神看他,池翰墨还解释:“都是老师这两天讲过的题型,题干和问法换了换而已,做得快点儿就写完了。”
谢玦:“……”
其实不用给他解释这个。
卷子上字迹工整,最后头四道大题字迹不疾不徐,还在卷子上画了图,这看着可一点儿都不像是赶时间。
谢玦心里感叹了一声,抽出来自己那张,在没写的题上抽了几道随便划拉了两笔,压根就没看池翰墨卷子上的正确答案,大题更是一如既往地空着。
迅速敷衍完,他把自己那张递给了池翰墨。
这下俩人就算是不用再随便来回换着折腾了。
课间十分钟一过,老边把手里的笔一放,端上已经不冒热气的保温杯,又开始下来巡逻了。
这回巡逻到最后一排,看见了把笔一放,对着窗外头出神的谢玦。
他往里头走了走:“写完了?”
谢玦点了点头。
边知伸手拿起来他的卷子放到自己面前看了两眼,满意地“嗯”了一声:“你做得快,这节课剩下的时间你自己支配吧。”
说完还不忘拎着卷子朝着全班说了一声:“做完的可以提前交卷。”
话音未落,不少同学从卷子中抬起头来看向最后一排,看见老班是站在池翰墨身边拎着卷子,又纷纷露出了然的目光来,转回头去了。
老边一手拿卷子,一手拿杯子,慢悠悠晃回讲台前还跟池翰墨道:“都同桌了,有时间就多向你同桌请教请教。”
“池翰墨”可是这一上午两个班里做得最快的!正确率还是几乎百分百,他刚才打眼扫的,没看仔细,不过那几道最容易错的都没问题!
这还是他自己班里的学生!
老边此时一扫批了一节课卷子的怨气——二班的卷子里好多人都错在了同样两三道题里,确实,那几道题里有点儿陷阱,但也是上课反复讲过的啊!
更不用说还有在简单题里犯错的,那几乎是原题的题目居然还有人错,后半节课批卷子批得老边都想直接冲进二班去骂人了。
——其实上课的内容就算听了,学生们也不可能百分百接受良好,毕竟每个人的理解能力不同,就算是一道题掰开了揉碎了讲,也不能排除有人只能听懂一半的情况。更何况这张卷子上出的本来就是易错题,上次月考筛选出来的易错题。
马有失前蹄,再厉害的高手也难保会阴沟里翻船,学习成绩好的未必没在简单题上翻过错误,更何况是数学呢。
一班成绩普遍不错,但这就像筛豆子,一百颗红豆子一百颗绿豆子要完全分开,听上去就是个简单的活儿,不是色盲都能干,但数量一加上来,就难保能百分百不犯错,能完美完成的得细心、专注,还要有领悟力。
这道理老边怎么可能不明白?
只不过老师和学生的视角不一样,师者,传道受业解惑,同样一道题对于学生来说就是做几遍、有没有理解,在老师那出口讲解前早就已经揉碎了千百遍,出题者什么意图、到了学生面前会犯什么错都基本了然于胸。
月考后周三周四讲下来,整整两天的课,老边在一班讲一遍在二班讲一遍,更不用说下去之后备课的时候又看了多少遍——带高中生这么多年,所有高考要考的题型已经烂熟于胸,除了数学知识外,常年浸淫“高中班主任”这一道的老边已经送走不知道多少届学生,刚开始当老师的时候是理想,是怀揣着对这个行业的美好愿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