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弛,我以前可没这样,我哪有那么怂。”庄肴反驳道。
章弛笑呵呵的用指尖在酒杯上敲着:“别装逼,是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有数,我记得还有一次,学校开运动会,那姑娘特想要那个一等奖的奖品,你二话不说报了个那个项目,什么项目来着……”章弛想了半天:“对了,一千五百米长跑,你小子撒丫子玩命的跑,愣是拿了个第一,奖品到手了,也送人了,自己反倒累的双腿抽筋,在家养了半个月才好,你说你为的什么啊?”
庄肴上学那会儿特喜欢那姑娘,却是也为她做了很多事情。
章弛笑着继续说:“结果呢,等你休养好了再回学校,好吗,人家跟另一个男生好了,你说你这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庄肴惭愧的挠挠头:“那时候傻,觉着喜欢一个人对他好就行了……”庄肴突然意识到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他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看着身旁低着头吃饭的花旗,心不在焉的细嚼慢咽着,手上的筷子在骨棒上一点一点的。
章弛说:“那倒也是,喜欢是两个人的事情,不是一个人可以办到的。”
章弛话音一落,花旗拿着筷子的手突然停住了,庄肴心下一颤,赶忙说:“别说了,喝酒喝酒,今儿我豁出去不开车了,不灌醉你我都跟你姓。”
“怕你不成?”章弛举起酒杯,与庄肴对碰后一饮而尽,辛辣的感觉让他瘪着嘴,缓了半天后,他的视线落在花旗身上:“我说花旗,你干嘛低着头?吃饱了?”
“啊……”花旗猛的抬起头,眼神尴尬的四处乱飘,眼眶有些湿润的他吸了吸鼻子,傻笑道:“吃饱了,他家的骨棒真好吃。”
“好吃你就多吃点,别给你哥省钱,他有的是钱。”章弛开着玩笑。
“嗯,我吃死他。”花旗同样开着玩笑,又从盘子里抓了一个骨棒,可是这次他没有一开始那么大快朵颐了,而是低着头用吸管慢慢的吸着。
庄肴不是看不出来花旗在想些什么,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花旗如此低沉,眼神中的失落让他的心都揪在了一起,翻来覆去的拧着个,那种滋味忒不好受。
于是接下来,庄肴尽量回避自己以前的感情问题,只要章弛提起来,他立刻就把章弛以前的糗事搬出来给压了下去,一顿放就是在这样一个充满了回忆,既欢愉又失落的环境下结束了。
付账走人,一顿饭紧紧花了一百多块,出门时,庄肴和章远走在前面,两人喝的都有点儿高,勾肩搭背的乱晃悠,跟撒酒疯似得。而花旗却悄无声息的跟在他们身后,慢慢的走着。
这顿饭对花旗来说,犹如嚼蜡,生涩中泛着淡淡的苦味。
三人出了饭馆,在附近的街上溜达着,小城冬天的夜里,街上的行人非常的少,走了一会儿之后,庄肴停下脚步说:“车就放这儿,咱们打车回我那儿。”
“去你那儿就算了,往后有的是时间呢。”章弛拍着庄肴的肩膀说:“这里不好打车,得穿过前面那个胡同才有车。”
“是啊,这条街就是太偏了,所以房租特别低。”庄肴在这攀着章弛的肩膀往前走,就在两人进了胡同的时候,庄肴回过头说:“花小狗你快点,别一会儿我在把你丢了。”
庄肴转过头时,章弛笑道:“你咋管他叫花小狗呢?”
庄肴由于酒精上头,毫无顾忌道:“这是秘密,我们两个人的秘密,不告诉你。”
“德行。”
花旗在庄肴叫他的时候加快了脚步,就在他跟进胡同的时候,前面的两个人都停住了脚步,花旗十分好奇怎么都不走了,便开口问道:“哥,咋不走了?”
庄肴压低了声音,小声说:“花小狗,你赶紧原路返回。”
“为啥?”说着,花旗往前凑了凑,从两人中间的缝隙看到,这条胡同里不止他们三个人,虽然胡同里很暗,但不难看出,前面的路被堵死了,黑压压的人影看的让人心慌。
“花小狗你聋了,还不走?”庄肴再次低声呵斥。
花旗咽了咽口水,按照庄肴的话想原路返回,谁料一转身,身后的入口也被人堵了个严实:“哥,来不及了。”
庄肴顺势扭头往身后一瞧,咒骂道:“这帮孙子。”
“看来今天得死磕了。”章弛站在旁边卷起了衣袖:“前面给我,后面给你。”
庄肴转过身,大手一伸把花旗拽到了身后,小声说:“看准时机,有机会就跑。”
花旗点了点头。
说时迟那时快,胡同口两边的人蜂拥而上,他们手里都是带着家伙事儿来的,有木棍、有铁棒,黑暗中,花旗被庄肴和章弛一前一后的夹在中间,他看不清乱斗的场面,直觉着眼花缭乱。
庄肴和章弛赤手空拳无法敌对,没多会儿胡同里的空间就越缩越小,此时,花旗贴在墙边,听着嘶吼的声音,突然间一个黑影冲了过来,还不等他看清楚状况,脑袋上突然什么敲了一下,让他有点儿蒙、有点儿晕,一股股热流从头顶流下,划过脸颊。
“花小狗……”庄肴在黑暗中扯脖子嘶吼,一拳打趴了身旁纠缠的人跑了过去,他毫不犹豫把花旗搂进了怀里,顺势而来的不只有他宽阔的肩膀,还有身后那些人挥舞的棍棒。
庄肴抱着花旗躲在墙根下,那些人毫不留情的招呼着庄肴,庄肴直觉着被打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低头再看,花旗已经闭上了眼睛,脸上的血流过了半张脸。
☆、四目相对
花旗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眼睛只露出一条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