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翡愕然地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哪里可笑。
“我刚还说一点都不像,谁知这会就说嘴打脸,你这神态真是跟他一模一样,”霓裳夫人笑道,“我刚认识李大哥的时候,也就和你现在差不多大吧,还年轻得很呢,我们一大帮人机缘巧合结伴而行,问他是什么师承,他也不太提,就轻描淡写地跟人家说‘没什么师承,祖上传下来一套刀法,还没大练熟’,我还道这是哪来的乡巴佬,自家刀法没练熟就出来现世,谁知……哈哈,他头一回出手的时候,我们都快被吓死了。”
周翡干笑了一声。
李徵脾气温厚,虚怀若谷,他说“没练熟”,那必须是谦虚……别人居然当真了。
到了她这,破雪刀却是真的没练熟,这分明是没有一点水分的大实话,可愣是没人信!
天理何在?
谢允冲她挤挤眼,周翡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谢允见周翡一脸说不出口的郁闷,便很仗义地替她打断了霓裳夫人对锦瑟年华的追忆,并且只用了一句话。
他问道:“看来霓裳夫人和当年几大高手交情甚笃的事是真的了?”
此言一出,霓裳夫人就跟给按了什么开关似的,立刻就住了嘴。
她弯起来的嘴角还盛着笑意,眼神却已经暗含了警惕,冲谢允温声道:“我说了,一片金叶子不够,你那一袋都不够,千岁忧先生,没有筹码,你就别再刺探了,咱俩也算是旧相识,你该知道,世上没人能撬开我的嘴。”
谢允丝毫不以为忤,笑眯眯地端起茶杯喝了口水,不吭声了。
霓裳夫人被他搅扰得谈兴全消,她神色冷淡地伸手拢了拢头发:“这几日你们就住在我这吧,省得那群耗子再去找麻烦。”
周翡忙道:“夫人,我们客栈里还有一位朋友。”
“无妨,找几个人去接来。”霓裳夫人厌倦地摆摆手,她的步履分明不徐不疾,说“无”的时候,才刚站起来,说到“来”字的时候,人已经出了前厅,衣摆一闪,便不见了踪影。
“春风拂槛。”谢允面带赞叹地说道,“据说脱胎于舞步,这或许不是世上最快的身法,却肯定是最好看的,飘飘欲仙,时远时近,让人……”
他没说完,一转头,见周翡正有些疑惑地皱着眉,便笑道:“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