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傍晚,周围的厂子到了下班时间,学校也放了学,街上响起热闹的自行车铃声,人们陆陆续续往家赶。
厨房里,苏云估摸着鸡汤和大米饭都差不多好了,直接熄了炉子,往砂锅盖上一块破布端进正房。
出来后,她顺手拿起一颗白菜撕碎,又抓了点泡菜切碎炒熟,刚把炒咸菜和醋白菜端进桌上,苏保国就背着军绿色的挎包风风火火冲进来,顶着满头细汗,首先问苏云:
“二姐,妈回来了没?”
苏云摇摇头,刚要说话,就见苏保国一把将挎包扔到炕上,飞快说了句:“二姐,今天何寡妇家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居然在炖鸡!我得赶紧过去找了个好位置闻闻,待会儿妈回来了你就叫我。。。。。。”
话没说完,苏保国矮小的身躯已然冲了出去!
苏云几步走到门口,只见何寡妇家此刻关紧了大门,门外趴着七八个大大小小的孩童,都跟苏保国一样,拼命在闻炖鸡的香味。
屋内传出来何寡妇故意拔高的嗓音:“儿啊,这烧鸡你可得多吃点,这是咱们家何花的对象送来的,你是大舅子,这个鸡腿给你。。。。。。”
听到这话,扒在门外的那群孩子们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这时,苏文山和陈秀娥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陈秀娥阴着脸走在前面,苏文山高大的身躯老老实实跟在她身后,一副大气都不敢喘的模样。
苏云见状,连忙进厨房拿了碗筷。
刚进门,陈秀娥就狠狠将手里的布袋往炕上一扔,整个人委屈坐在炕边,突然就红了眼眶,咬牙低吼了一句:“太欺负人了!还好意思说我们两家是正经亲戚,这坑起侄女来,她比谁都狠!”
话还没说完,陈秀娥的眼泪就急促掉下来。
苏云顿时紧张看向她爸,苏文山也正求救地看着她。
父女两个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半晌,苏云才终于想起这件往事。
陈秀娥抬手抹了一把眼泪,瞪了苏文山一眼,警告他:“苏文山,我告诉你,从今往后你要是再跟苏老二那家人来往,我们就离婚!我带着孩子们过,你自个收拾铺盖卷滚蛋!”
苏文山张了张嘴,唯唯诺诺问:“秀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一路上你尽给我脸色看,也不说事,这不是让我干着急吗?”
陈秀娥又瞪了瞪他,心中实在气愤,也顾不上苏云还在,就直接说道:“还能是什么事?还不是你那个好弟妹!”
“之前她突然来找我,说是要给小云介绍一个对象。好家伙,他二婶那张嘴可厉害,把男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又是供销社长的儿子,还是个独子,家里住着独门独院,进门就能管家,还说要不是她家苏秀要招婿,她才不会把这么好的人家说给我们小云。”
说到这里,陈秀娥满脸愤恨难忍:“我还真信了她的邪,今天中午我连饭都没吃,就偷偷去看了一眼她说的那个供销社长的独子,结果他家邻居告诉我,那儿子生下来就是个傻子,二十多岁了,连饭都要别人追着喂,这就是你那好弟妹给我们小云说的好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