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偏头,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视线猛地一顿。正房的屋顶上,站了一排鸟。她查了查,不多不少,刚好十只。那鸟体型很小,看上去约莫十几厘米的样子,脸部到胸部的羽毛是橙红色,与下腹部的白色形成鲜明对比。翅膀和尾巴的上半部是棕绿,黑眼睛,腿和爪呈浅棕色。那十只鸟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站在屋顶,黑漆漆的小眼睛俯视着整个四合院,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肃杀和忐忑。纪陈见两位大佬姿势相同的望向某处,回头一看,不由又是一阵口吐芬芳,“卧槽槽!这鸟从哪冒出来的?昨天那屋顶上没有东西吧?”他探着身子往前走了几步,似是想看得更清楚些,没过两秒又大呼小叫地跑到了荀淮身后,“大佬!它,它眼睛动了!那鸟,是活的!!!”夏芷看了眼荀淮手中的葱油饼,又移开视线,嗓音很淡地道,“昨夜那声鸟叫应该就是它们吧。”“鸟叫?”纪陈从荀淮身后探出头,一脸茫然。然而两位大佬并没有回答他问题的意思。纪陈讪讪地摸摸鼻梁,又问,“这鸟什么品种啊?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而且你们看,它们怎么都不动一下啊,杵着不累吗?”夏芷漆黑的眸光扫了他一眼,纪陈顿时安静如鸡。“那是知更鸟。”荀淮开口,“北美洲居多,是英国的国鸟。”纪陈更不明白了,“英国的鸟大老远的跑这来干嘛?不累吗?”然而回应他的。只有一串“咕噜噜”的肚子叫声……荀淮一声轻笑。桃花眸垂下,睨着面上透出些许尴尬的女孩,“饿了?”他举起手中还冒着热气的葱油饼,语调轻漫,“来,叫声哥哥,就给你吃。”谁杀死了知更鸟(13):叫哥哥女孩葡萄粒似的漆黑圆眸紧紧盯着他手中的葱油饼。听闻他的条件,她轻轻抿起绯色唇瓣,将视线落在荀淮的身上。旁边的纪陈捂唇偷笑。想让大佬叫他哥哥?您怕不是没睡醒还在做梦吧?三个字。不!可!能!下一秒。就听女孩很轻地开口,“哥哥。”光速打脸的纪陈当场石化。他像是被置了慢动作一般,慢慢地慢慢地转身。就见女孩脸不红心不跳地朝荀淮伸出双手,二人的身高差异很大,远看去,就像是小朋友在讨糖吃。纪陈内心崩溃:我说大佬,你能不能有点身为大佬的自我修养?您的骨气呢?一张葱油饼就收买了???那我出两张,你是不是就乖乖跟着我走了?!而同样诧异的,还有执饼的荀淮。原本只是随口一说,想逗逗她。谁成想她还真就乖乖叫了……男人形状漂亮的桃花眼尾扬了一下,挑唇轻笑。感觉似乎……还不错。他将两张葱油饼全部递给夏芷,看见某人双手捧着,默默吞了吞口水的样子,唇角笑意更深。正在这时。远处有人喊了一声,“于介醒了!醒了!”众人顿时蜂拥而上。这种事儿,自然少不了纪陈的身影。荀淮朝那侧看了一眼,随即偏头用余光瞥向女孩。她正双手抱着那两张比她脸还大的葱油饼,小口咬着,吃得专注。颊边现出浅浅的梨涡,短发垂落下来,看起来乖巧至极。荀淮忍不住多看了一瞬,紧接着抬起手背抵上唇角,无声失笑。什么嘛。原来那张厌世脸上,也会有别的情绪啊。他又想起了家里的那只短腿白猫。平时对他爱搭不理,只要一拿出小鱼干,那双黑溜溜的眼睛保准移不开了,撒娇卖萌任他撸,绝不会有一丝反抗。还真是像啊……他抬手,下意识地想要在她头顶揉一揉,可手指刚动了动,又收了回去。啧,算了。还是撸猫舒服。十分钟后。四合院的厅堂内,十人围坐在桌前,目光投向分坐在桌子两端的于介和谭菱。于介面色惨白,全身上下抖得厉害,纪陈位置离他老远,都能听到他上下牙不住打颤的声音。他将头埋得很低,肩膀缩着,像是在害怕什么。身侧的人不住安抚,然而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而对面。谭菱头发蓬乱,衣裙上沾着不少干涸的血迹,她裹了裹身上的披肩,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害怕,眼泪像断了线一般不住地往下掉,嘴里小声嘀咕着,“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气氛有些压抑。纪陈坐在荀淮和夏芷两位大佬中间,被这二位同时用胳膊肘杵了一下,疼得他呲牙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