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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究竟谁更腹黑?
乔正依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她不过是才看了三封信而已,那笔记本后面还有些零零碎碎的心情,也有剪裁过又粘上去的纸条,那么多的心事,那个女人看起来那么娇小,她是怎么装下的?更关键的是,这么厚重,这么浓郁的一段感情,她竟然,竟然没有让当事人知晓,这么重要的东西,她是怎么遗落在她这里的?乔正依坐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她起身,拉开门,长长的走廊里只有三两个同事在交头接耳地说着工作,却哪里还有安安的影子。关于蕾丝边这个事情,乔正依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她身边也不乏有这样的朋友,就算知道乔榕西喜欢女孩子的时候,她也没有觉得惊讶,她只是告诫乔榕西要处理好家里的关系和反应,乔榕西没有当回事,她只是觉得向家里说这件事还挺遥远吧,从来,乔正依也没有深究过这里面有什么不同?她今年37了,还没有结婚,他们家老爷子曾因为这个事和她吵过很多次,她只是觉得一直都没有找到那个人,她有很多的追求者,浪漫的,多金的,成熟的,年轻的,她也从来不缺男朋友,可有时候她还是会厌倦,那种公式般的约会,那些出口成章不带感情的情话,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能让她有结婚的冲动,她明白结婚并不意味着就要过一辈子,一辈子这三个字太善变了,她没有那么天真,可是他就是没有那个劲,没有那个激情想去和谁结婚,她没有经历过那样浓郁的感情,似乎一切都那么自然,包括很年轻的时候都是,有男人追她,她觉得长得不错,身材挺好,就会试试,也有男孩子追她追得很辛苦的,用尽那些情书上所写的最浪漫的桥段,她也会感动,可却只有那么一瞬间而已,包括那几次分手,她也只是觉得有些失落而已,从来都没有那样撕心裂肺的感觉,从来也没有那种见到谁就会怦然心动,知道他要来,会紧张到连话也说不出口的情况,这么说,其实她乔正依活了这三十多年,从来都没有爱过谁,明确了这种感受真让人恼火,而这种感受还是因为一个比她小那么多的女孩子所触动的。
安安是第二天早上才发现自己那比命还要重要的东西不见了的,头一天,她从乔正依的办公室仓皇而逃,她不知道被她打碎的那白色瓷器有多名贵,她也不愿去想,她现在还背着债呢,欠言珈那五万还差两万块,乔正依,乔家那么有钱,谁知道她用的东西有多名贵?安安拒绝自己再去想这些事情,她也不知道怎么的,怎么每次碰到乔正依都会出事?她出了门,直接就打车去了一家干洗店,把乔正依那件满是咖啡渍的外套扔给了店家,她只是嘱咐尽量快,她明天就来取,拿着订单也就回单位了,恰巧那天她回去之后单位事情非常多,她忙到下班,在外面吃了饭,又觉得闷得慌,还去酒吧喝了酒,她一直都没想起她那个黄皮书袋,十二点回家洗完澡就躺床上睡着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头有些疼,她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她那包东西,她本想找个地方把那些东西给处理了,她觉得她是该整理一下了,包括自己的心情和情绪,她想把它们掩埋掉,她想她是不是应该离开言珈了?于是她才把那包东西拿了出来,上班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想该怎么处理呢?那些文字,那些照片。全烧了?她不舍得,那放在哪里才安全呢?现实中也没有树洞可以藏起来啊。
她走在上班的路上才想起来她的那个黄皮书袋呢?还放在办公桌上吧?昨天一片混乱,她是不是忘记锁在抽屉里了?会不会有同事翻出来?安安直接被自己给吓死了,她穿着高跟鞋以最快的速度跑到了单位,进了办公室,连包都没取,就直接在办公桌上翻开了,可惜没有啊,她翻了十几遍都没有,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有好心的同事问她怎么了?怎么气色不太好?是不是不舒服?她摇了摇头,还是克制不住地问着身边的同事,"有没有看到我桌上的一个黄皮书袋?"众人都是一副茫然的表情,安安有些抓狂了。然后有同事说没人去翻她桌上的东西,她又打开了抽屉,还是没有,又把桌上的东西翻了个遍,一点踪影都没有,不行,安安急匆匆地去给领导请了个假就打车回家了,她想她昨晚是不是拿回家了呢?
家里只有沈浅浅在,沈浅浅居然在阳台上浇花,见安安满脸是汗地这个点回来有点惊讶,问到"出什么事了?"
安安嘴里说着没事,却开始在自己房间里翻箱倒柜地找,她首先就拿钥匙开了那个一直存放黄皮书袋的抽屉,可惜是空的,里面除了一点碎件,毫无书袋的影子,安安抓狂地刨了刨头发,又床头柜,床底,连枕套里也不放过,可还是没有啊。她颓然地坐在床上,骂着自己,有病啊?没事拿出来干嘛?干嘛?靠!
沈浅浅站在她门口,不明所以地关心问到,"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安安抬起头来,才意识到沈浅浅还在这屋里,可她不能问浅浅有没有看到她那包东西,她摇了摇头,拼命地想着最后见那包东西是什么时候,对,是昨天早上,她真的有拿到办公室,想着怎么处理,最后一次,应该是在办公桌上,她只能回忆到这么多了,可她都找了好多遍好多遍了,办公室连影都没有,难道是被谁拿了吗?这个可能性很小吧,有同事说根本就没人翻过她的办公桌啊,安安快疯了,她没有精力来回复浅浅,只说了句我出去了又回到办公室,结果是一样的,然后她又去干洗店,没有,去酒吧,那么早,酒吧都没开门,她等到十一点,酒吧里依然没有,这时她才想起她漏了一个重要的地方,昨天她还去过电视台,去过乔正依的办公室。她在干洗店取了衣服就直奔电视台去了,可惜乔正依并不在办公室,安安都有些疯了,低吼道,"上班时间她为什么不在办公室?"旁人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柔声道着歉,问乔正依去哪里了,她同事说信息中心,安安心里?了一声,她去她们单位干嘛?她拔腿就要往回赶,到大门口又觉得会不会在路上错过,正踌躇间,乔正依竟然出现在电视台大门,安安见她手里拿着那熟悉的黄皮书袋,心里一颗大石落了下来。
乔正依见着安安,只说了句,"来我办公室。"
安安像刚打了一场仗一样地虚弱地跟在乔正依身后,进了办公室,乔正依关上门,把那黄皮书袋扔给了安安,"昨天我一直在等你回来,可惜毫无踪影,没有你的联系方式,知道你着急,今天一早就想着上你办公室给你送回去,可惜路上堵了很久。"
安安不知道该说什么,只紧紧地抱着,连声说谢谢谢谢。
彼时,乔正依坐在专属于她的椅子上,安安站在一旁,语无伦次,她真想抽死自己,没事作个鬼啊,折腾这么半天,人都快被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