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安看着绝尘而去的车辆,在自已的房间里坐下来,看着手机相册里一家三口的合照,三人笑容灿烂,不约而同的看向手机,定格住瞬间的幸福。
可惜的是,陈随安的父母在前几天回来的高架桥上遭遇连环追尾车祸,十几辆小轿车被两辆大货车挤压变形变得粉碎。
暴雨倾盆而下,不断的冲刷着地上蜿蜒成河流的血渍。
自那以后,家里就只有他一个人了。自然,那些吸血的亲戚不算。
陈家大伯小姑走了以后,陈随安过了两个月荒唐而无状的日子。他每天临近中午一两点才会从被窝里爬起来,顶着一个鸡窝头,在偌大空旷的房子里像一个孤魂一样四处游荡,从楼上逛到楼下,从厨房逛到小花园,小花园里的月季是陈妈妈亲手栽的,夏日末了,依然花团锦簇。粉白粉白的花朵明艳而绮丽,热情的绽放了一个夏季。
陈家父母生活过的痕迹好像被一点点的抹去了,自动洗衣机里洗衣液已经用完了,需要再添加一些新的洗衣液,洗碗槽里的脏碗堆积的如同小山一般高了,陈妈妈再也不会站在那里一边洗碗,一边对着陈随安和陈爸爸絮絮叨叨了。
直到有一天,窗外的阳光透过没有遮严实的灰白色窗帘透进来,陈随安从梦中惊醒,恍若大梦一场。他捂住脸,放声的嚎啕大哭。
哭完之后,陈随安去卫生间洗漱。
水流哗啦啦的,陈随安抬手抹掉脸上的水珠,看向镜子里的自已,原本还算有型的英俊帅脸,眼下一片青黑,头发又长长了许多,快要把眼睛遮盖住。
陈随安随手把头发往后一履,洗漱就算完成了。
他拿着车钥匙,打算开车出门,去镇上剪一个头发,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也要往前看了。
第2章空间
随意找了一家理发店,陈随安指着自已的头发对理发师说:“用推子推平吧。”
理发师是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男人,他抓起陈随安的头发看了看,啧啧惋惜,问他:“帅哥,你这头发这么好,不染可惜了,要不然我帮你染一下,再烫个头,你看你长得这么帅,一定会迷倒一大片女孩!”
理发师对着镜子,甩了甩那略显风骚的头发。
“不用,直接推吧,你要是剪不了我就去另一家。”陈随安淡漠开口。
“哎,不用不用,能推能推。帅哥你等着啊。”说完理发师就从箩筐里拿出推子,滋啦的声音响起,头发成团的落下。
往事皆如旧物,散了便散了吧。
陈随安剃了个光头,本来他的造型是一个时尚潮流的酷哥,剃完头就是一个脱离世俗,无欲无求的清冷禁欲小和尚。
回到家,见到空旷而无一人的房子,他再一次感到了空旷的孤寂感。垂下纤长的睫毛,掩盖住眼底的失神,他走进厨房,将洗碗槽里堆积如山的脏碗碟放进洗碗机里,洗碗机里放不了的就用手洗干净放好。
他忙活了整整一个下午,终于把房子里该收拾的都收拾完了,该扔的都扔了。只是,在碰触每一样父母曾经触碰过的东西时,都会有不自觉的停顿,好似把曾经那些微不足道的一切都慢慢过滤一遍。
他最后走进了父母生前的房间,这里阳光依然温暖明亮,大床整洁如新,床单还是妈妈出差前刚换的,只是,还没来得及睡,也没机会睡了。
陈随安从妈妈的梳妆台上捧起一个紫檀木的方盒子,盒子上还雕刻着精美繁复的花纹。
盒子里面装着一枚圆润莹白的玉石平安扣,平安扣上系着红色的绳子。这是妈妈在出差时特意去了当地一个很灵验的寺庙里帮他求的,据说开过光,可惜的是,妈妈没有亲手把平安扣送给自已最亲爱的小孩。
这枚平安扣在爸妈残破的车厢里找到的时候,已经沾满了父母的鲜血。
陈随安就这样看着平安扣,眼泪从眼眶中滚滚而落,像下了一个世纪的倾盆大雨那样猛烈,眼泪将手心浸湿,又打湿了手中握着的平安扣。
平安扣闪烁着晶亮的光泽,将眼泪一一吸收。顷刻后,平安扣闪烁着刺眼的光芒,嗖的化为一束白光,没入手心。
陈随安只觉眼前一闪,手中玉扣消失,手心多出一颗白色的小点,只是在白皙的掌心皮肤中不那么明显。
他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看到的不是他父母的房间,而是一片又一片连接着的肥沃黑色土地与远处朦胧的山脉。
而他正坐在一个圆形的水池子旁边,水池子里汩汩的冒着清澈的水流,水池子直径约为十米,水池边上有一块介绍牌,用简体字写着两个大字:灵泉。下方是密密麻麻的小字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