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襄郡王又想起了薛云上的话,“皇上他什么都知道。”
可在见长子的期许,又思及长子日后的危难,襄郡王又觉着已到开弓没有回头箭的地步了。
也不容襄郡王再多想,御前总管太监宋志来就出来请他们父子进去了。
襄郡王携大爷进去跪拜山呼万岁。
皇帝看了眼地上的二人,令他们平身后道:“朕正在看盐商的口供。”一面说,还一面直点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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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一听心中大喜,但他到底还记得这是在御前不可失仪,便不敢造次了,只得愈发底下头来以表恭敬。
只襄郡王又出来躬身启禀了一番,“那等商户最是狡诈唯利是图,所幸犬子早暗中窥察摸清了他们的软肋,他们这才不得不俯首受教,愿意出来指认作供。依盐商所供,前任两淮盐政友公……”
襄郡王有意在回禀中不时提起大爷的作用和功劳,暗道有如此功绩在前,之后顺势为大爷请封就没有不水到渠成的了。
果然末了,大爷就见襄郡王恭谨递上给他请封的折子,大爷心头只余狂喜。
宋志来虽不十分清楚两淮盐案,可皇帝和薛云上的书信往来是他从中牵线的,故而两淮盐商的事儿他也知道一二。
现下襄郡王父子在盐商之事上大包大揽,却半点不提薛云上,宋志来便知要不好了,所以在襄郡王递上折时,宋志来就难免不迟疑的。
一时不知该如何进退,宋志来只得偷觑龙颜。
只见皇帝垂眸捻须,笑虽犹在面,却不达眼。
“宋志来还不快将折子呈上来。”皇帝忽然道。
宋志来忙一迭连声答应“是。”下去接过襄郡王的折子。
襄郡王与大爷一直低头垂眼,自然没瞧见皇帝的眼色,只听到皇帝是欣然要了折子的,便道请封之事是十拿九稳了。
可若是襄郡王父子略抬头朝上看,便会发现皇帝根本就没翻看襄郡王呈上的折子,只让宋志来将折子放在手边。
那里大爷早做好了叩头谢恩的准备。
就在这时,皇上忽然问了襄郡王父子一句,“不知你们觉着工部司丘员外郎丘之引如何?”
襄郡王和大爷就是一怔,在觉着皇帝这话问得实在是毫无头绪之余,心内还不禁同问:“丘之引是何人?且好端端的才说请封世子之事,怎么忽然又说起这么个不知是何来历的人来?”
只是皇帝还在等他们父子的答对,可容不得他们搜肠刮肚地权衡的。
襄郡王自诩是朝堂中沉浮多年的,道万事只要推说不清楚便无大错的,所以这时襄郡王回禀道:“此人,臣不曾结识过,故而此人到底如何,臣实在不知。”
说罢,除了皇帝的指尖一下一下轻敲御案的声音,殿内倏然陷入寂静。
起先襄郡王和大爷还不明白,可随着皇帝的长久不发一言,那指尖敲击在御案上的声响,就如同敲在了他们父子心头一般,令这父子二人的心跳,一下重似一下了。
事到如此,襄郡王也明白过来了,知道定是他先前的答对出大错了,只是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那里出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