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四爷又迈腿往后头跑了。
一通七拐八弯的,四爷就到了襄王府墙根底下。
挪开堆叠在墙根下的笨重大石头缸子,又从墙上一块砖一块砖地抽出来,少时就见一个狗洞。
四爷也顾不得身份了,就从那狗洞钻出去了。
狗洞外头是条走不通的夹道,左边是襄王府,右边是空置了多年的犯了事儿的前公主府。
四爷站着想着了一会子,拔腿就往城西的驿馆跑去。
到底是疏懒习武的人,四爷是跑一路歇一路,可就是这样都要了他的命了。
等四爷跑到驿馆,人都被汗给浸透了,面上也没了血色,喘气也跟拉风箱了一般。
彼此,驿馆内还灯火通明的各司其职地忙着。
因前番四爷没少往他们这里跑的,看门的差役便认出他来了。
见四爷这副狼狈模样,四个差役都吓了一跳,一面过去扶他,一面让人赶紧进去回的。
少时,大理寺少卿亚齐融就出来,“四公子怎的这早晚来了?”
四爷牛饮了两盏茶后,喘吁吁问道:“我……我……我父王……我父王可在?”
亚齐融道:“傍晚时,郑国公府的人来请,王爷就和大公子都去了。”
“什么?去郑国公府了?”四爷顿时跳了起来,只是腿脚酸软一下子又跌坐了回去。
但想到薛云上的事情危急得很,四爷赶紧勉强着又站了起来往外跑。
亚齐融见四爷的脚步已经趔趄了却还要走的,可知四爷是跑来的并未有车马随行,便拦住四爷道:“四公子可是自个来的?四公子这般光凭两条腿去的,到了只怕天都亮了。不若我给四公子备个车驾。”
四爷眼睛一亮,直点头,“好,好,好,快,快。”
待四爷到郑国公府门前时,老郑国公正同襄郡王说起宋家的事儿。
提出宋家有嫌疑的是薛云上,这里头又事关张家,如今张家虽彻底败了,可襄郡王还是不想让人知道儿子曾有意在两淮盐案上牵扯张家的。
所以老郑国公一提起从中勾去宋家的,襄郡王没有不答应的。
见襄郡王痛快,郑国公和世子周安自然也受用,便道:“宋家知道王爷正在四处打听童神医的下落,他们虽然也不知神医如今到底身居何地的,但宋家却知道另一位杏林圣手。”
闻言,一旁一直未作声的大爷薛云起惊喜高呼“果真?”十分冒失。
话才出口,大爷便知不妥,此时再瞥见周安看来的轻蔑的眸光,大爷不由得绷紧了身体。
大爷虽然也要称郑国公一声外祖父,称周安为舅父,可谁不知道他薛云起的外祖家是破落户柳家。
所以每回到郑国公府来,大爷总能从根源处生出自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