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好几步,我才想起来:“师兄,谢谢。”
他停了一下,大步走掉。
我瘫掉。为什么我老是把事情搞砸……
要不是桌上那个瓷瓶,我还真不敢相信他刚刚来过。
唉,每次见他,都狼狈无比。比如现在,身上的衣服破成条条,红黑色的伤口给血和汗染得异常的恐怖。
还有在安庆那次……爷爷的,我记着这些陈芝麻烂谷子做什么。
忍痛去打了桶冷水,脱掉衣服,把伤口洗干净。
然后上药,睡觉。手里一直握着那个瓷瓶。总觉得它冰凉的触感,可以吸掉我的焦躁和不安。
之后两天,一直在发烧。据二百零八后来说,第二天中午他来找我的时候,我整个人裹在被子里,额头烫得能在上面煎鸡蛋。
流烟楼常备的伤风药据说苦得连江千月喝了都要皱眉头,二百零八来喂我的时候,我却豪气干云地一口气喝光。
喝完了继续烧得天昏地暗。
最后连师叔公都惊动了。据说他老人家把嘴巴鼻子捂得结结实实地站在门外:“死了就赶紧扔出去!山脚下还有一帮人等着扒他的皮呢!”
我这才知道,居然有群人一直在山脚转悠,既不敢上来,又不甘心这么走掉。
还好,我暂时不想离开。
醒过来以后我第一次笑,是想到也许我可以跟山下的客栈、酒楼、茶楼之类分点红利。
第三天,我精神抖擞地回去扔针。师叔公在木头人身上勾了几个大穴出来,叫我眼力手劲一起练。
那个时候,我才练到第五根针。
果然越往后,就越难。
猜猜还有几天到比试时间?
八天。
所以,江千月那句“还有三十二天”,我有了新的理解:就三十二天了,你就是每天闻鸡起舞也赶不上,所以,还是该干啥干啥吧。
于是我自暴自弃。倒数第七天夜里,我再次穿上夜行衣,脸上蒙黑布,探路去也。
这一次,我特地走上半山别院的岔道去,想看看那边还有没有上山的路。结果转了一圈,还是转回原路上来。
但是照原路上去,又是疯子或者傻子——不对,师叔公住的地方。
这回我特别留心,路两旁还有没有别的岔道。
莫名其妙的,有段路两旁都被浓雾笼罩着,什么都看不到,而路上却像刀劈开一般空阔。
上次来的时候没留心,直接顺路上去了,现在才发觉有些古怪。
哼,布这么个简单的阵式就想骗我?
但是立刻又想起来,我确实给骗得好惨。
而且,从师叔公的口气来看,被骗的人一定不少。
嘿嘿,反正不是只有我一个!
我抽出剑,按着八卦方位朝浓雾里划去,一个个的试。划到“巽”位时,眼前的浓雾突然就散开了。
哈,终于给我找到,原来在左边有一道往下的石路。
可是……上山顶难道不应该是往上么?
我四处看看,再没找到什么可疑之处,决定下去看看。
一脚踩上去,我几乎忍不住叫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