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并未觉得有何不妥。”裴长清竟也从位上退下,站至她身侧一尺左右。“聂大人文思敏捷,诗情出众。学堂之事乃为镇北遗孤寻教导之人,并非为裴家扫清仇怨,何况也构不成仇怨。臣以为,选用聂大人为女堂夫子,并无不妥。”
“既然如此,那便无异议。”皇帝挥挥手,示意此事已是定下不必再提。他将名录重新还至女儿手中,“接下来的事你来操办。”
“儿臣明白。”
风清月明,柳亸莺娇。
聂怀瑾对着桌上的食盒有些发愣。
今日宴会之上裴长清一席话几近震惊世家,裴氏高洁可见一斑,就连向来对望族不满的魏卿卿都在散宴之后褒奖了几句,感叹裴氏家风了得。
公主也感诧异,托人传话让她若是能尽量与裴长清交好,便最好能解开仇怨。
聂怀瑾出宴未带一物,食盒是向公主讨的礼品。
“真的要去见他么……”房间里传来苦恼的声音,聂怀瑾一怔,才知自己烦闷到念出心声。
若再不动身怕是要扰人休憩了。
聂怀瑾咬咬牙,硬着头皮向外走去。
宴会结束时天色已不早,皇帝留他们这些人在行宫小住三天,以示抚恤之心。
是以今夜,众人皆宿于行宫各处。
聂怀瑾向公主身边下人打听了裴长清的住处,与她的住处相隔不算很远。
希望他还没有睡下吧。
聂怀瑾给自己鼓鼓劲,抬手敲响了裴长清之处的门扉。
“聂大人?”聂怀瑾在门外仅仅等候片刻,便见裴长清开门,见是她,似乎有些诧异。
“聂某此次前来是为感谢……”聂怀瑾声音不由自主地低下去,今日宴会之上众人的眼光还历历在目,她也觉得此时前来道谢颇让人心觉厌恶。
“夜间风凉,聂大人不如进来说吧。”裴长清向身后后退一步,神色温润地笑笑。
聂怀瑾应邀进屋,裴长清在身后将门合上,再转过身,行至屋中。
“此间已晚,聂大人有话不妨直说。”裴长清微微颔首,“房间有些杂乱,让聂大人见笑了。”
“绝无此事。”聂怀瑾摆摆手,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心中依旧觉得不太自在。“感谢裴公子今日为聂某解围。”
裴长清看着聂怀瑾,好脾气地笑了笑。
接着他走上前来,从她的手里接过食盒,置于屋内圆桌之上。手指便顺势握住了她的手,一路由手腕向上,双手落在她的胸前。
这是一个环抱的姿势。
事情发展得有些超出聂怀瑾的意料。她站在原地思绪慢了一拍,便被裴长清抱入怀中,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耳畔,语音里是化不开的亲昵。
他说,“裴黎书,你我夫妻之间,不必生分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