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美人微微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率真:“我只是看着你比较顺眼,换了别人,我可懒得理会。”
沈舒然心中一震,没想到时美人如此直率,她凝视着时美人清澈如溪的双眸,心中的防备不由自主地卸下,也坦诚地说:“姐姐给我的感觉也是一样,仿佛久别重逢。”
时美人的唇角轻轻上扬,眉眼间洋溢着笑意:“那今日请安结束后,我们一起走走吧,妹妹不会介意我这样自来熟吧?”
沈舒然扬起柳叶般的细眉,语气轻松:“当然不会,只希望姐姐与我交谈后,不会觉得我只是一个虚有其表的人。”
“我对那些诗词歌赋一窍不通,自然不会嘲笑妹妹。”时美人说起这件事时,虽然有些难为情,但与沈舒然交谈,却让她感到异常轻松。
“那我们就彼此彼此,谁也不笑话谁。”沈舒然半开玩笑地说。
突然,或许是昨晚的疲惫涌上心头,沈舒然感到一阵困倦,眼角不由自主地滑落一滴泪水。
时美人注意到了她的不适,温柔地说:“那我就先告辞了,不打扰妹妹休息。”
沈舒然看着时美人眼中没有一丝嫉妒的痕迹,心中不禁疑惑:即使不是真心爱慕皇帝,也不应该如此洒脱吧?
沈舒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原本挺直的腰板不由自主地弯了下来,试图以此来缓解身体的酸痛。
就在这时,一个冷冷的声音打破了宁静:“哦?这不是昨晚被皇上宠爱的沈宝林吗?怎么,一夜之间连坐姿都忘了,难道下次连请安都不来了?”
丫鬟诗兰正扶着宣妃,一步步走过来,每一步都显得高傲而从容。身后则跟着的是许充媛和叶御女。
许充媛轻轻掩嘴,咯咯地笑出声,急忙打着圆场:“宣妃姐姐真爱说笑,沈宝林向来举止端庄,怎会如姐姐所说。不过是皇上的恩宠,自然有些不同。”
叶御女连忙点头附和,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正是正是,宣妃姐姐真是幽默,沈宝林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也是她的福气。”
伊宝林正与白昭容低声交谈,她已将沈舒然的想法传达给了白昭容。
白昭容素来以皇后马首是瞻,在她看来,沈舒然的行为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眼见沈舒然被宣妃刁难,白昭容轻轻挑起眉梢,看似在为沈舒然解围,实则话语中暗藏锋芒:“宣妃姐姐,您这话说得可真直接,不过沈宝林侍寝,也是皇上的旨意,我们作为嫔妃,总不好妄议皇上的决定。”
宣妃怒目圆睁,正欲反驳,万充仪却在这时淡淡地开口,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好了,大家都是宫中的姐妹,何必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在皇后的宫中,和谐最为重要。”
众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向来沉默寡言的万充仪会突然发声。
宣妃虽然嚣张跋扈,却似乎对万充仪有所忌惮,每当万充仪开口,她都会不自觉地收敛起自己的锋芒。
此时,皇后从屏风后款款走出,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不知她已经默默听了嫔妃们的对话多久,恰到好处地出来缓和气氛:“是啊,万充仪说得对。宫中的姐妹们应当和睦相处,沈宝林能侍寝,是她的荣幸,大家不必过多议论。”
皇后的话音落下,空气中原本紧张的气氛似乎也随之缓和了几分。
“今日不仅是沈宝林首次侍寝,也是皇上南巡后首次踏入后宫的日子,无论是哪一件,都足以让本宫感到欣慰。”皇后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不大,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仪。
沈舒然在心中暗自佩服,皇后仅凭三言两语,不仅将她置于火上烤,更是在无形中巩固了自己作为六宫之主的地位。这份手腕,这份心机,让她不得不为之叹服。
宣妃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是她也只能咬咬牙,将那份不甘和愤怒深藏在心底,等待合适的时机再发泄。
皇后似乎并未注意到宣妃的异样,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沈舒然身上,微笑着说道:“沈宝林,你能够得到皇上的青睐,也是你的福气。今后,还望你能更加谨言慎行,不负皇上的恩宠。”
说得真好听啊,沈舒然忙起身,行了一礼,恭敬地回答:“皇后娘娘教诲,臣妾铭记在心,必当勉力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