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之前在一个琉璃制造厂待过几个月,认识了一个范师傅。这一年我就在这个厂子里当学徒工。你知道范师傅的,人很好。”
林珩点点头,她之前听夏影提起过。
“你都不知道现在这些厂子有多黑。学徒工管吃管住,每个月有五百块的补助,但是这个补助不给你,要等一年学徒结束跟工厂签五年合约才能给你。一天要工作十五个小时,啧啧啧,我都不知道那些学徒工怎么熬下来的。”
“那你怎么熬下来的?”
“我不一样,我只是想学,待够了我就走了,他们可走不了。不说他们。上个月我让师傅帮我一起开了个模,把张明的骨灰搅到融化了的玻璃里,再倒进模具,就做成了。还剩了不少骨灰,我留了点当香灰,其他都倒进烧玻璃的炉子里了。”
今天是林珩父母的周年忌日。
林珩在凶手骨灰做的琉璃香炉里点了一支香。
夏影看着琉璃香炉里上升的白烟,“我要跟林爸喝一杯!”
林珩也看着燃烧的香,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么变态的礼物也只有夏影想得出来,可自己为什么也觉得这礼物很适合。
林珩最近总在想,她和夏影到底谁病得更重。
林爸林妈黑白照片旁边有一排柜子,夏影从旁边柜子下面摸出来一瓶酒。
绿色的瓷瓶,椭圆形的瓶身。
“竹叶青?你怎么还这么老土?”
林珩把酒瓶子拿过去“这可是我爸当年最喜欢喝的酒!”
林珩拿了两个小玻璃杯,在两张照片前面各倒了一杯。又把竹叶青放回了柜子。掏出来另一个透明玻璃瓶。
夏影瞄了一眼酒瓶上的字说:“这还差不多。”
林珩从客厅茶几下面的抽屉里,掏出五香花生,卤鸡爪,还有薯片等一大堆小零食。
这晚,夏影没走,她们开了很多酒,一直讲这一年各自经历的事情,一直喝到家里没有酒,只剩了那瓶竹叶青。
热热闹闹的两个人,就连小时候的琐事也要津津有味地从头说一遍。
夏影喝多了,躺在地上。
林珩坐在她旁边,背靠着沙发。
夏影觉得脖子上的挂绳勒着自己,才想起还有个东西要给林珩。
她坐起身从自己脖子上摘下一个紫檀无事牌,“一块无事牌,一分为二,一半给你。姐姐要哪个?”
两块一模一样大约两厘米宽,六厘米长的木牌,没有花纹没有字,“这两块不是一样吗?”
“是啊。姐姐要哪块?”夏影笑。
林珩拿起右边的,正反翻着看,好奇地问:“什么都没刻?”
“对啊。无事牌嘛。”夏影给林珩戴上,顺势吻了上去……
……
林珩醒来的时候自己睡在客厅沙发上,抬头看已经十一点多接近中午了。
低头看见夏影睡在沙发旁边的地上,身上裹着林珩的衣服,以及满屋狼藉。
林珩记得睡着的时候她俩一起在挤在沙发里,夏影什么时候滚下去的?
林珩从屋里拿了条毛巾被给她盖上,自己去卫生间洗澡。
可能是昨晚做太多了,林珩只觉得膝盖发软,差点跪在地上。
林珩换好衣服去超市,想着一会儿给夏影做点什么好吃的呢?
超市外面有两排自由市场,一个摊位正在宰杀活鸡,林珩想着买一只鸡回去,往摊位走去。
林珩手机响,拿出来看却是自己家里的座机号码。好怪,看起来像是自己给自己打电话。
“嗯?”
“买十个鸡腿回来,我给你做炸鸡,新学的。”
这算心有灵犀吗?
“手|枪腿还是琵琶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