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哥哥之间没什么好注意形象的,温穗也没调整仪容仪表,喘着粗气就过去了。
隔得远远的,她便在栏杆外捕捉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年轻矜贵的模样和周围其他“家长”有些格格不入,他淡漠站在看台前,净白的手指随意搭在栏杆上,似乎正和谁打着电话。
有四月的风吹过,拂动他的衣角和发梢,清隽的眼与温穗相对的瞬间,电话挂断,他露出一个略带散漫的笑。
一颗心潮起潮落,温穗想,此刻大概没有什么事情会比“才念着他的名字跑完步,转眼就在跑道外看见他本人”更幸福。
她几乎顾不得刚跑完长跑累到虚脱的双腿和凌乱的发丝,忍不住向他奔去:
“小叔——!”
周围好像有千万双目光正盯着这边,灼灼望向沈墨恒的出挑显眼,可温穗却觉得那声音离得极远,偌大天地间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落雪般地轻轻在她嘴上留下一吻,想动作轻柔挪她去床上睡,不料温穗比小兔子还警惕,才一碰腰便迷迷糊糊睁开了睡眼:
“沈墨恒。”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外面吃饭嘛。”
眼下的乌青预示着她很久未曾好好休息,最近压力大到原本还有点婴儿圆的脸上都没什么肉了,沈墨恒见状十分心疼,语气轻柔地哄她休息:
“看你没回消息,也不接电话,有点担心,所以提前回来看你了。”
“很累吗?去床上睡吧。”
“还好。”温穗嘴硬,目光扫过手机屏幕的几条新消息和来电,又见沈墨恒着急忙慌像刚跑过的样子,小声不解道:
“你要是担心,直接让王姨来看我不就好了。”
“怎么还亲自过来?”
“她说你趴在桌子旁边睡着了,我怕你是身体不舒服。”
喜欢一个人真是一点都放不下,时时刻刻都牵挂在心里,哪怕别人看过也不算,非要自己亲自来瞧才能得到满足。
“你这是,在填写公费留学的申请表吗?”
偷偷做的事情被沈墨恒发现,温穗心里闪过一丝小惊慌,甚至开始后悔自己自从两人确认关系后就图方便大方出入主人房书房的行径,小秘密是一点藏不住,只能用言语敷衍:
“随便看看,没指望真的能成功。”
沈墨恒认真望向她,态度有种公事公办的客观:
“其实你的学历、成绩和个人经历在同等年纪的本科生里都是出类拔萃的,如果想去,可以用心申请试试,成功的概率不低。”
“怎么没提前跟我说,修改文书的事情我很擅长。”
这样坚定的支持和肯定让温穗莫名感到鼻子一酸。
就好像,她一个人背着他偷偷画了幅很潦草的画,他却站出来把它裱在墙上,告诉她说“你画得很好,你还很有天赋,我愿意陪你一起把它画得更好”。
温穗吸了吸鼻子,委屈巴巴试探性问他:
“好的。”
温穗不知道这个店名,还以为是家普通的餐厅,金融街附近不少类似的店铺,一般取名文艺,装修也格调小资,是附近年轻打工人下班消遣约会的去处。等到晚上七点半打车过去,透过门口的装修和室内暗调的灯光,她才意识到这是家高级酒吧会所。
温穗没喝过酒,也没来过这种地方,但她知道酒吧通常是不许未成年人进入的。见沈荻安毫不顾忌往里走,不由有些担心:
“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你怕什么?我们又不去酒吧,这店是杜文凯的表哥开的,二楼KTV留了包房,没人会查。”
那个时候国家对KTV的管控并不严格,温穗以前在小镇,也有同学去过,听沈荻安这么说,她也没扫兴,跟着上了楼。
里面果然是班里的几个同学,都是平时和沈荻安关系较好的。
见寿星到场,气氛热闹起来。
先是分蛋糕唱歌,然后沈荻安又拿出卡牌玩起了桌游,他牌技不好,一连输了几轮,众人见状,开始起哄让他喝酒。
京海高中这帮孩子家里有钱,从小眼界开阔,玩的花样也多,表面上一个个都是懂事听话的少爷小姐,背地里不少人能对烟酒的品牌和口味如数家珍。有人带了红的,沈荻安也不含糊,当场给所有人满上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