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向隅又不说话了。
两人因为之前那场意外,再见面时总有种不尷不尬的氛围戳在那里,而且他们两人说熟也不准確,说不熟也不大对,秋池最怕应付这种场面,硬着头皮小声道:「那我先……」
傅向隅打断他:「你膝盖上的伤,要不要进来处理一下?」
还没等秋池开口拒绝,傅向隅就又问道:「还有单子要送吗?」
被傅向隅这么近距离地紧盯着,秋池的舌头有点发僵,他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问题。傅向隅家里的暖气似乎开得很足,有丝丝缕缕的暖流从他身后的房间里流泻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今天的天气格外得冷,而自己也格外得累。
这会儿算是他们午休的时间,平台没再往他手机上派新的单子,但这里离都兰又很远,如果想要休息,他还得花一个多小时赶回去。
可他跟傅向隅並不熟……
「我……」
傅向隅似乎看出了他的窘迫,他侧身往旁边让了让:「进来吧。」
秋池迟疑了一下,但最后还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傅向隅用脚把那箱橙子拨到一旁:「鞋柜里有一次性拖鞋。」
他没等秋池,径直走过门厅,上了二楼。
等秋池换好鞋再抬起头时,傅向隅已经消失不见了,他犹犹豫豫地走进去,在门厅之后看见了宽敞的客厅,房子里冷清清的,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主人不在,秋池也不敢到处乱走乱看,於是只好直愣愣地站在沙发边上,这里太大太干净了,弄得秋池有些不自在,心里已经有点后悔自己跟进来了。
好在傅向隅很快就从楼上下来了,他手上提着一个家用急救箱,小臂上还掛着条灰色卫裤,这条裤子他买小了,也没想起要去换,一直就丟在衣柜里。
他看了眼戳在沙发旁的那个人,有些疑惑:「怎么不坐?」
秋池有点难为情,很尷尬地笑:「我裤子有点脏……」
傅向隅沉默了几秒。
顿了顿,又上下扫了他几眼,终於道:「这几天这么冷,你就穿成这样?」
冬季的御寒衣物並不便宜,秋池已经连续好几年都没捨得买新衣服了,身上这件穿的还是高中时候妈妈给他买的棉服,菜市场地摊上不到一百块淘的便宜货,里头的棉花被洗的薄一块厚一块的,穿起来臃肿,但实际上却並不怎么保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