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忱与顾别枝四目相对,眉毛轻挑,笑意在眼中晕开,漂亮的让人脸红心跳。
她刻意拖长了语调,像是撒娇,又像是暗示:“姐姐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13、牙印(第31页)
纤长的手指屈起,带走那一点晶莹泪珠,嫣红舌尖探出,轻轻舔了一下。
“苦的。”
“谁惹姐姐难过?”
像是脆弱的阀门忽然被打开,泪意便泄洪般汹涌而至,顾别枝额头抵在宋忱肩膀一言不发。
她安静地抱紧顾别枝。
上辈子顾别枝从没在她面前哭过,顾别枝每次见过那一家人后心情都很差,要么去喝酒,要么去工作,要么自己一个人待着,总要避开她。
顾别枝从没跟她倾诉过什么,是她不断打探搜寻,才拼凑出一个破碎,完整,苦涩的顾别枝。
她的出生伴随着母亲的死亡,刚刚满月,就被父亲亲手毁了本该属于她的家。
外祖父外祖母介怀女儿的死亡,对待这个生来有罪,汲取了女儿生命的外孙女态度冷淡,近乎断绝往来。
顾别枝被顾老爷子养在膝下,但那时的顾氏集团正在上升期,顾老爷子忙于事业疏于陪伴,又急于培养出一个优秀继承人,顾别枝的童年就是上不完的课,学不完的知识。
顾老爷子是她唯一的亲人,顾别枝懂事听话,无论那些知识多枯燥多困难,她都能咬牙忍下,承载着爷爷的盼望期许,长成他想要的样子,挑起顾氏集团的重担。
在所有人眼里,她一直都是从容不迫的顾别枝,永远气定神闲,永远胜券在握,永远不会露出丝毫脆弱。
除了在床上,宋忱从没见过顾别枝因为什么流泪。
所以连她都以为,顾别枝强大到可以承受一切,冷静到永远理智自持。
可她忘了,世上没有无坚不摧的人,顾别枝也不是强大,固定,冰冷的标签化身。
她是人。
她并非强大到无坚不摧,她也会有压力,会疲惫,会难过,会脆弱,会失望,会心寒。
会哭。
暖意在相拥中蔓延,顾别枝声音响在耳边,闷闷的,带着鼻音:“阿忱怎么来了?”
宋忱心想还能为了什么,一个合格的小情人当然要时刻关注金主的情感状态,不把金主哄高兴了怎么能敲到资源?
这时候应该说几句好听话,什么想你爱你心有灵犀,有什么不开心告诉我跟我倾诉,进一步打动顾别枝,想办法让她卸下防备愈陷愈深。
可对上那双泛红的眸,宋忱打好的腹稿却一句都说不出口,只细细擦干她脸上泪痕,小声嘀咕:
“你保证不哭了,我就告诉你。”
顾别枝最信任的就是爷爷,可她没办法在爷爷面前袒露自己的压力和脆弱,那些情绪积压在心底,越堆越高,沉甸甸,悄无声息地快要把她压垮。
或许是人越缺少什么,越见不得什么。
也或许是再坚强的人也不能免俗,受了委屈有人关心,情绪就泄洪难自抑。
她想在宋忱面前维持强大可靠的形象,结果还是出了纰漏,沾着晶亮液体的睫毛颤了颤,带了些说不清的颓然:“让你看笑话了。”
宋忱擦干净顾别枝脸上的泪痕:“我不觉得是笑话,姐姐愿意在我面前袒露情绪,我很开心。”
“在我面前姐姐不用那么坚强,”她收回指尖,低垂眼眸,说着自己都不知真假的话:“我会心疼的。”
心疼。
从没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顾别枝说不清心头骤然涌上的到底是什么情绪,她也无暇去分辨,因为宋忱的手指已经顺着她衣服下摆滑了进去。
细腻柔软的皮肤紧绷起来,宋忱的手臂被顾别枝慌忙按住。
“阿忱!”顾别枝脸色唰的一下红透了,说话都不住结巴:“你,你干什么?”
宋忱在她肩头蹭了蹭:“不要想不开心的事情了,姐姐肚子好平,现在饿不饿?”
落在肚子上的顺势一转,贴着纤细腰身停在敏感后腰,顾别枝呼吸一滞,下意识握紧宋忱小臂。
宋忱置之不顾,指尖还不安生,探索般游走在皮肤上,顾别枝腿一软,要不是被宋忱抱着,险些就要瘫软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