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自己在1993年高考结束后因为检查出了乙肝就被大学拒之门外,她父亲是铁道兵,那些年,国家正风风火火的搞着铁路建设,而母亲又卧病在家,唯一的哥哥在远在北京上大学,她便和母亲在家,悉心照顾母亲。
1998年,她父亲在JH铁路一个标段做项目经理,她去那里看望他,和马明义相识,那年的马明义精明能干、能言善语,深得她父亲赏识,在他父亲的极力撮合下,他们在1999年澳门回归的时候结婚,因为她相信,那是个会让所有人记住的日子。
曼姐讲述的时候表情很平淡,就像溪水一样,缓缓淌过。她说他们结婚太快,而且当时马明义知道她有乙肝,说是真心喜欢她,不在乎这些,她天真的认为他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的。结婚这些年,他常年忙于工程,很少回来,而随着她父亲退休带着母亲去加拿大她哥哥那里,她与马明义之间的婚姻其实就已经名存实亡了,她不管他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沾花惹草,只希望他回来在家里以后能对她好一些,陪她说话也好,可是她失望了。
她说曾在一本书上看到说瑜伽会让人变得年轻,而且有治疗疑难杂症的作用,就一个人跑去练瑜伽,练了两年,比以前气色好多了,她说她以前的脸色都是蜡黄的。
现在她在滨城有一家小的瑜伽会所,会定期过去看看,只有找点事情做,忙碌起来,她感觉自己的生活才会略微有些色彩。
后来曼姐深深叹了一口气,遗憾自己没有上过大学,没有享受过校园里那些单纯的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你要好好对你女朋友,抽空去看看她,知道吗?”她斜过脸对我说。
我也看了她一眼,虽然没说话,我知道她看了我的眼睛就会明白我的心思。夜很长,让我沉浸在对李玲的思念中,拉出长长的丝,直到梦中。
当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的时候,阳光已经照到我脸上,刺得我险些睁不开眼睛,揉了揉双眼,转过脸去看身边,却发现曼姐已经不见了踪影,床头只落着几根她黑亮的发丝。窗外传来喧嚣的声音,城市已经复活,昨夜发生的一切就仿佛做了一场梦,想来有些不真实。
不知道曼姐什么时候离开的,我有些担心,便给她打电话,但是关机着,这不免让我担心加重,就想着去家里找她。退房的时候王诗苒给我来了电话,声音很细小:“青川,你在哪儿?”
我走出宾馆,站在台阶前说:“我在家里,怎么了?”
她问我:“你怎么不来上班?王主任在办公室里说你呢,你赶紧来上班。”
这个老女人,我狠狠咒了一下她,说:“王诗苒,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你能帮我请一天假吗?”
王诗苒关切地问:“生病了吗?”
我答道:“嗯。”眯眼瞥了一下天空,早晨的天空特别蓝,几朵云静静地点缀在上面。
王诗苒迟疑了一会说:“那我给你请假,你去看医生。”
我说:“王诗苒,谢谢你。”
电话那头传来她轻轻的笑声,这时候李晓伟抢过了电话对我说:“你娃就装,老实交代昨晚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去了?”
我无奈地叹道:“哥们高烧39,在医院病房干见不得人的事情呢。”
这时候我听见霸王龙扯着嗓子质问的声音:“李晓伟、王诗苒,你们两上班时间在这叽叽喳喳干什么?!还不回去工作?!”,王诗苒对着电话声音细如线丝地说:“青川,主人来啦,我先挂了。”
听筒里面嘟嘟地响,我笑了笑,但一想到曼姐,我就忧心忡忡,心里思索,马明义会不会还在家里?曼姐是不是回家了?如果曼姐回家了,那马明义能放过她吗?如果我现在去曼姐家里找她,马明义肯定会和我厮打起来,大白天的,搞的一条街的人都知道,那曼姐还怎么做人?我犹豫不决起来,到底是去还是不去?站在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东张西望,不知道该怎么做?又尝试着再一次拨打曼姐的电话,这一次很意外,曼姐的电话接通了。我焦急并有些责怪地问她:“曼姐,你现在在哪里?怎么走的时候也不给我说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