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荣哲偷窃没有确切证据,也达不到刑事案立案标准,充其量只是违反治安管理行为。
起初他还抵赖表示交易用的东西是属于他自己,而非偷取裴栩的,但民警可不好糊弄,要证明属于他,同样得拿出证据。
鲍荣哲有个屁的证据,几次问话后开始前言不搭后语,最终实在扛不住招供了。
但还是那个问题,鲍荣哲偷窃物品的金额较小,达不到刑事案件级别,定罪后可以进行行政拘留和一定金额处罚,不过因鲍荣哲是在校学生,这件事如果放大对学生未来考公以及学校声誉都有影响,学校领导出面希望将此事化小,但表示学校内部会对鲍荣哲处分。
裴栩知道逞一时之气让鲍荣哲被关几天他心里能舒坦些,但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益处,倒不如顺势答应,也让学校给他开个申请走读绿灯。
王斐觉得只让鲍荣哲受个处分实在太轻了,裴栩反而安慰他:“至少托他的福,我顺利拿到了走读申请批准,以后不用再见到他,和他住同一寝室。”
“嗯。”这大概是唯一的好处了,王斐心道。
裴栩之前几次经过王斐家没太在意,昨天和今早也没注意,这会儿他正式搬来王斐家时才发现王家的院墙是真的相当长,与一旁别墅区有的一拼。
他忍不住问:“王斐,你家面积究竟有多大?”
王斐正推着车进屋,闻言回道:“三亩半多,不到四亩。”
裴栩一愣,他听惯了用平米形容面积,冷不丁冒出个亩为单位还有些不习惯,不过亩他也不陌生,一亩大约666。667平,三亩半多保守也有两千四平米左右。
他不禁咋舌,但同样疑惑:“自建房能有这么大面积吗?”
王斐笑道:“原来肯定没这么多,以前老房子都是一家一户,加上院子最多三四百平顶天。”
裴栩适时露出疑惑,如果三四百平才是标配,那王斐家这两千多平又是怎么来的?
怎么来的?当然是……买的。
“学长你之前来这边看过房,有没有注意东西两边是什么地方?”王斐问。
裴栩摇头:“没。”
王斐便拿出手机,点开了地图APP,递到他面前让他看。
缩小的地图上,他们现在所在这一片区域名为明都新村,东边是一个别墅小区紫宸府,西边是高档小区北宸新苑,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紫宸府和北宸新苑将明都新村完完全全包围在其中,只留了两条路供明都新村的居民进出。
早前他看地图时也没太在意,如今一看,就颇觉奇怪了。
“怎么感觉紫宸府和北宸新苑的开发商是故意把明都新村包起来的?”他猜测道。
“就是故意的。”王斐好笑说,“因为这两家,其实是一个老板。”
接下来,裴栩听了一个关于钉子户的故事。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明都新村及周边一带小区重新规划拆迁,对于当拆迁户大多数人自然乐意之至,毕竟如今拆迁=暴富,能让一家人少奋斗许多年已经深入人心。
有人乐意,自然也有人不乐意。
有人是舍不得自家老房子,自然也有人是不满足眼前利益,想要狮子大开口。
不巧,王斐家前后左右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商量好了除非拆迁款按他们的意愿来,否则就做钉子户。
政府也不可能强行拆迁,就有一个早已看中这块地皮的房地产大亨给了政府承诺,让他们做钉子户,不仅让他们做,还多划分了一片区域下来,整块地皮都不要,就让明都新村成为小明都新村。
被划分到不拆迁区域的人家自然不干,可大老板后台硬,底气足,硬是花大价钱拿下了除小明都新村外的其他地。无辜受牵连的居民只得将怒火发泄到钉子户那一大家子。
而那位大老板不仅没同情,反而还非常缺德的将紫宸府和北宸新苑设计成将明都新村包围其中的姿态,围绕明都新村的道路绿化做的相当好相当漂亮,衬得明都新村就像是凤凰窝里的一只野山鸡。
裴栩听得嘴角直抽抽,心说那位房地产的大老板确实有够缺德,但……被钉子户无辜连累的人家,恐怕得恨死大老板和钉子户吧?
而且,王斐家也是被牵累之一。
“开发商主意已决,明都新村拆迁几率约等于零,我奶奶见邻居三天两头被前后左右的人家找茬,一天都没法安宁,干脆找了那几家钉子户问他们卖不卖房,一是嫌吵,二是想买地造花园。”王斐徐徐说着,随后便笑了:“为逃离邻居们的口水和指责,他们以很低的价格就把房卖了,要是当初同意拆迁,拆迁费到手至少多三分之一。”
“该说他们害人害己,自作自受。”裴栩总结,人心不足蛇吞象,后果也是要承担的。
王斐点头:“我奶奶把地买下来后街坊邻居才勉强消停,不过即使没了那几家子罪魁祸首,明都新村还是成了明都新村,那位开发商并没有出尔反尔。最终受益者,貌似只有我奶奶。”
……也是花了钱的,而且这么大面积的地,花的钱绝对不少。裴栩心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