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刻繁复花纹的马车四角悬着贵重的鎏金铜铃,厚实的绛紫色毡布将车窗掩的严实,这华贵的马车与这山野小舍实在搭不到一处去。
侍从立在马车外恭恭敬敬行了一礼,道:“公子,司空岁在院中。”
车中淡淡传出一声应声。
侍从旋即上前院门齐整推开,几个身手敏捷的男子忙将院中积雪清开,又有随侍取了厚毯等物,将院中的石桌整理出来,一切事罢,众人垂首分立两侧。
便有侍从搬了紫檀而制的小凳上前。
侍从轻轻揭起织金厚毡,车中乃是一位身着华服雪裘的少年,那少年生得极好,却是面无表情,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岁的模样,又无端给人甚是沉稳的感觉,一双长而不狭的凤眸,眼瞳浓墨的黑,他的肌肤极白,绸缎似的墨发高束着沉甸甸地垂在身后。
身形高大的侍卫抱着剑盒,退两步立在少年身后,同少年阔步入院。
院外这般大的动静,院子的主人硬是沉着气不出,直到少年在石桌前坐下,侍女开始煮茶,小屋的门才吱吱呀呀地打开。
司空岁一眼看到石桌前的少年——长孙曜。
他知道长孙曜不会纡尊降贵入他的小破屋,也便待司空岁出来这片刻功夫,石案上已经摆好糕点鲜果等物,长孙曜神色冰冷,眉眼间不耐愈甚。
司空岁缓步至长孙曜十来米开外止步。
长孙曜未看司空岁,轻饮香茗,身后侍卫面无表情地将捧着的剑盒打开,剑盒逾百斤由玄铁而制,里头铺着华贵的暗红色锦缎。
只是没有剑。
“你便认为,我一定会将辟离给你吗?”司空岁冷道。
长孙曜视线微垂,未同司空岁答话。
捧着剑盒的侍卫陡然冷喝:“胆敢放肆者,杀无赦。”
司空岁扫过捧剑盒侍卫,迅速环看向小院内外,长孙曜此行带的人并不算多,但个个皆是以一挡百的绝顶高手,就连现在身侧煮茶的侍女,也是个武功高强的影卫。
司空岁末将视线扫向长孙曜,冷不防对上长孙曜倏然抬起的眼眸,与此同时,煮茶的侍女忽自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并着一旁伺候的三名侍从,瞬息之间迫身攻向司空岁。
司空岁足间一点,迅速退离,缚枝而落。
四人飞身,剑向司空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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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越发冷了,阿明忍不住偷懒,好几日没来小青山,怕被司空岁追着打,特买了一斤杏花醉来哄司空岁。
她还犹豫着,不敢走太快,冷不防有刀剑之声撞入耳中,阿明脚下一顿,皱眉犹疑迈步,辩听出那声音来自司空岁的小院,猛地飞身冲向小院。
小院外头立着十数名劲装侍从,阿明面白几分,越发觉得不妙,一眼瞧见院里头同人缠斗的司空岁,想也不想,飞身越过侍从冲入小院,袖中长剑倏祭,怀抱酒坛,一下挑开一柄攻向司空岁的银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