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情的此举无非就是想趁此机会在他和沈凌的心中树立威信,杀鸡儆猴罢了,这样的手段算不得什么新奇。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柳情抛弃了刚刚的年轻人这枚棋子而选择他和沈凌,还有年轻人和柳情的交易内容也不得而知。
但他知道自己恐怕不会再有机会询问了。
刚刚柳情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并没有逃过他的眼睛,所以刚刚那个年轻人恐怕凶多吉少了。
沈凌在桌子的遮挡下伸出手抓住时宴的手,温暖干燥的手掌触感并不算好,指腹的枪茧和因为常年驾驶机甲而留下的伤痕传到时宴的手心有些凹凸不平。
这是在安抚他吗?时宴心想。
但他其实并没有什么感觉,但周围嘈杂的声音还是奇迹般地远去了,只剩下他们手掌相碰这一方小小的天地。
趁着柳情起身的功夫,沈凌凑到他耳边轻声开口,“怎么,吓着了?”
时宴微微扭头看去,沈凌眼底细碎的光在灯光下竟有了些夺目的感觉,恍惚让人觉得——他们在热恋。
沈凌一开始并没有往这方面想,但时宴鬼使神差般没有在第一时间松开的手让他看见了某些希望,忍不住又凑近了些。
柳情的高跟鞋踩在地上的声响让时宴清醒过来,迅速挣开了沈凌的手。
沈凌看着自己放松的手心发愣,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属于时宴的体温和气息,他双手交叉握在一起,仿佛这样的姿势就能让属于时宴的温度多留一会儿。
时宴与他是不同的,沈凌心想。时宴的手上除了维修的薄茧再无其他伤痕,是一双干净又充满生机的手。
他摊开自己的手,打量着上面有些狰狞丑陋的伤疤,恍惚间产生了一种自卑的感觉。
很难想象强大如沈凌这样的人也会有这样的情绪。
柳情没有注意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化,她让人将地上的筹码收拾起来,回到了赌桌。
时宴和沈凌的周围换了一批人,之前那些或是因为将自己的全部筹码赌上而倾家荡产蹲在地上痛哭流涕,或是崩溃的不停抓挠着自己的脸颊划出一道道红痕。
他们无一例外被清扫了出去,无人在乎他们的感受,甚至连看都没有多看一眼,熟练又冷漠。
时宴也仅仅只是多看了几眼,但还不至于好心到要出手帮助。
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不平等的游戏,在一场场赌局中迷失了自我,被赌场前者鼻子走,直到吸尽最后一滴血。
明明他们可以及时止损,但临渊撑大了他们的胃口,他们开始不再满足于小利,转而将自己所有的筹码全部抛出去,以求一次性将所有的损失赢回来,去赌那连万分之一都不到的可能。
他们不需要怜悯。
柳情很快走了回来,而在那之前,两人已经整理好情绪,脸上均是一副狂喜和意犹未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