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我只是好奇罢了。”谢渠笑着轻拍了一下谢臻的肩,语气轻快,“小染难得地表露出对一个男子的兴趣,我这个做姐姐的性子八卦,忍不住探探口风。”
“你呢?”谢渠将话头引至谢臻身上,笑眯眯地望着他,“小染年纪还小,你倒是年龄合适,打算啥时候找个知己陪伴左右?”
谢渠一旦扯起闲话来就收不住,谢臻招架不住堂姐的逼问,反问道:“先说阿姊吧,那书生还在等你吗?”
谢渠美艳动人,一直引得无数人争抢着博她一笑。可恋慕她的多数是些整日游荡于秦楼楚馆的浪荡子,谢渠心生厌烦,多数时间还得叫谢臻派探子过来将人赶走。
可几年前谢渠推开窗呼吸新鲜空气时,美人推窗的画面正好落入了一个进京赶考的穷书生眼里。那书生立刻找上门来表达爱意,谢渠觉得此人唐突得很,将其拒之门外,谁知他倒是长情,在漪澜阁前一待就是好几年,一有空就蹲在漪澜阁对面的大街上,托着腮凝视着最顶上的小阁。
今日谢臻过来的时候正好又撞见了那书生,心底还有些惊讶,没想到那人竟如此有毅力,还等在漪澜阁前期盼着谢渠的回应。
“他啊,我倒是不烦他,听说他今年参加会试考中了,后面有机会参与殿试。”谢渠弯了弯嘴角,语气平淡,“我这些年来并没有生出找个人陪在身侧的念头,我一个人活得舒服如意,至少目前仍不觉得我身边缺了人。”
“他来京城跟在儒者身后精进学业,一举夺了参与殿试的资格。人倒是上进,可目前来看我没什么去与他交际的必要,他在那待着也不影响我,我呢也不想去管这些事。”
听了谢渠的想法,谢臻点点头,止住了话头。谢家如今虽然就剩了他们三人,但也断断不能因为人少就全身心地投到传宗接代的事上去,终究还是自己心头的想法更重要。听到阿姊目前没有与人相伴的心思,谢臻心里也没什么波动,无条件地支持着谢渠的想法。
“好了,我说完了。”谢染眼睛一弯,露出了一个轻快的微笑,又将话题扯到谢臻身上,“你呢?最近有遇上什么特殊的人吗?”
“怎么又到我了。”谢臻扶着额,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哪有时间想这些啊?我真答不上来,我还没搞清楚什么是喜欢呢。”
“就是那个人在你心里很特殊,你对她和对别人就是不一样,她在你面前可以恃宠而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顾忌都没有。”谢渠托着腮莞尔而笑,嗓音里噙着笑,“而且,你还会时不时地想起她。”
在他面前恃宠而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不是顾峥吗?
他最近疯得离谱,做事半点不考虑过自己这个主人的意愿。自从向自己告了白、还救下了谢染的命,顾峥仗着自己欠了他人情,只能说是毫无顾忌、胡作非为,真是好不嚣张。
至于经常想起那人,那倒也没说错,谢臻经常回想起顾峥这段时间的嚣张举动,每次都给他气得牙痒痒。
谢臻觉得谢渠的分析不太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对阿姊分析出的他心悦顾峥的结论感到可笑。
“哎!你笑了。”谢渠指着谢臻勾起的嘴角,举止夸张,仿佛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
“你是不是眼前浮现出一个人的容貌了?”谢渠眼神灼灼,激动地瞧着谢臻,“那就是你的心上人。你居然背着阿姊遇上了意中人,快给我透露透露那人是谁?”
谢臻心里有些发笑,与谢渠推推搡搡打闹了好一阵才停下来,在谢渠故作生气的目光下面带无奈地匆匆离开了漪澜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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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谢臻定下了对付宋珣的计划,主人即将实现报仇的心愿,如今定是喜不自胜,顾峥也不想在这么好的日子挤到谢臻面前去讨他心烦,特地没跟谢臻出去,而是一个人逛起了京城。
巷尾街头都热闹非凡,顾峥心情不错,于街巷间愉悦地漫着步。
突然,一个声音传进了顾峥的耳朵,引起了顾峥的注意。
“这位公子倒是与老夫有缘,如今是第二次见了。”
听这声音是正对着他在说话,顾峥心底有些好奇,扭头望去,瞧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之前他与谢臻一起遇到的老道,还为谢臻批了命。
那老道还是跟上次一般打扮,穿着一袭道袍,捋着胡须乐呵呵地眯起双眼,摊子前依然放着那块写着“可卜天命,可泄天机”的木牌。
“不知公子可还记得我?”满头银发的老道看上去仙风道骨,和蔼地对着顾峥开了口。
顾峥点点头。
今日索性无事,刚好遇上了这老道,听听虚幻的命数之说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