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人都会觉得离谱,陆晖雨也觉得好笑极了。
当初他调查詹姆斯的时候,顺带调查了一下陆曜山从前的病历,可惜闻飞慢了一步,等陆晖雨进了警局,才通过律师告知他这件事。
“讲真的,我也不知道陆骢和白筱落怎么会相信那种概率性事件,而且就算进行了移植,腺体分化后的状态也不好说。”
作为小儿子,陆晖雨纵然清楚父母对于高阶腺体看得重要,但此刻竟也无法理解他们的想法。
他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可他们就是这么赌了,运气好赌赢了,我哥成了sa,只是可惜,报应分明,他的身体也产生了严重的排异反应。”
陆晖雨心中也是感慨万千,陆曜山接受了整整十八年的身心折磨,居然还能坚持着不疯也是难得。
盛昔陶久久没有说话,他的沉默恍若黑夜看不到尽头,最后,像是勉强将一切都理解完毕,才重新看着陆晖雨问:“所以,你今天告诉我这些是为了什么?”
他的声音在发抖,这事固然令人惊讶,可他也不会认为陆晖雨是出于好心和同情才告诉的他。
毕竟事情一旦宣扬出去,陆曜山和陆骢白筱落之间肯定会掀起一阵难以想象的巨浪。
陆晖雨没要的就是这一阵浪。
他意有所指地说:“从小到大,陆曜山都抢走了所有本该属于我的东西,现在,我希望他能还给我。”
他目光阴沉地看着盛昔陶:“我要得到陆家,而我哥,他不属于这里。”
头顶的动静突然消失了,姜河和贾佟不由愣了愣,两人当即往楼上跑,跑到十楼却见盛昔陶一个人好端端地站在台阶上。
“盛先生,您没事吧?”
姜河着急地上前询问:“陆晖雨呢?”
盛昔陶指了指通道的门:“他走了。”
贾佟无法从他淡漠的神情中读出什么,追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盛昔陶沉默了两秒却说:“我们先回家吧。”
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朝霞点亮了深沉的天幕,寂静的世界重新焕发生机,盛昔陶望着窗外,一夜没睡,他知道属于他的黎明还要经过一段漫长的黑暗才能到来。
早上6点10分,圣玛利医院住院部十层。
走廊里静悄悄的,经过昨晚的兵荒马乱,现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休憩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