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四的早晨,弱小的太阳似乎被这片苍茫的大地给吓到了,仅仅投下来几缕微弱的阳光后就再一次躲到了厚重的云彩后面。刺骨的寒凉再一次笼罩在这江右之地上,那寒风中露出的狰狞笑容,在慢慢吞噬着这里的一切生灵。一阵嘈杂声自耳畔想起,叶君疏睁开了昏睡了好几天的眼睛。“你个畜生,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一个约莫四十多岁、满脸沧桑的女子厉声喝道。“师傅,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沈兰露哭泣道。“师妹,都这么多年了,你怎么还放不下啊。”余光一瞟,叶君疏发现欧阳雪霜的父亲欧阳路也在。“欧阳伯伯,你来了。”刚睁开眼睛的叶君疏,声音还有些沙哑。“哼,你个孽种,徐华那贱人害了我师兄一生孤苦倒是罢了,最终你竟害死了他,我要杀了你。”说着那女子因愤怒而导致脸色通红,手上青筋暴露。欧阳路一把夺下了她的长剑,呵斥道:“你要是杀了他,九泉之下你还有什么脸面对死去的大师兄。”无奈夹带着痛苦爬上了那位女子的脸庞,不错,此人正是那刘若心,和欧阳路、徐华及巩义雄一样是蒙山派门下弟子,一生钟爱着大师兄但大师兄却并不喜欢她,前些天追随巩义雄的脚步来到了马河,却不曾想大师兄为救叶君疏战死沙场。随及狠狠地责罚了深爱叶君疏的自己的弟子沈兰露,觉得还不解气,今天闹着要杀了叶君疏。“现大敌当前,师叔请留我多活几天,待收复江右、使命完成后我自会前来领死。”叶君疏沙哑的说道。“你死了我也不活了。”沈兰露哭泣道。“你个小贱人,明知道我最痛恨姓叶的,却偏偏非得找这个姓氏的男人,那么多叶姓男子你不要,非得喜欢那个贱人的儿子,你说,你是不是成心和师傅作对。”沈兰露原本如凝脂的脸庞上爬满了委屈的泪水,她想说爱是没有理由的,就像师傅一生钟爱着巩师伯一样,但最终没敢说出口。“疏儿的为人怎么样相信师妹肯定有所耳闻,要是没有他,现在大楚不知要死多少无辜的黎民百姓。你要是现在杀了他,正合了敌人的心意。”再也不像平日里那个笑眯眯的欧阳伯伯了,此刻的欧阳路神情严肃,双眼中迸射出深深的斥责之光。“可大师兄的仇不能不报。”刘若心说道。“大师兄死了你以为我很开心吗,但他是被西狄贼人所害,要报仇不应该找他们报吗。”欧阳路说道。“可要不是因为那姓叶的孽种,大师兄不会死。”刘若心依然不依不饶,转身看了看叶君疏后用剑指着说道:“若你还能走出去赶走西狄狗的话,去蒙山找我领死。”说完推开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泪眼朦胧的沈兰露站起身来,望了望师傅远去的天空淡淡说道:“到时候要去一起去,要死一起死。”声音虽然如蚊蝇,但其中充满了倔强。城外的敌人似乎认定了楚皇不打算救援的想法,也不攻城,只是围着。而此时的城中,已经断粮好几天了,后来把战马也吃光了,再后来就连那肮脏的老鼠也被捉住用作填肚子。没得吃了,只好刮下干枯的树皮充饥。城中到处都是奄奄一息的士兵,个个面黄肌瘦,又加上经常光顾的西北风,更增加了大家对于热食的渴望。面对着每天因饥饿而死去的大批士兵,叶君疏几乎是束手无策,后来他伤愈后曾带兵突围过两次,但都以失败告终。“难道真的就这样死在这里了吗?”叶君疏对天一声长叹。结局当然,老天从不会亏待那些忠正耿直的良善之人的。就在除夕当夜,马河的四周响起了巨大的喧哗声,本打算不费一兵一卒饿死城中那帮楚兵的西狄人,万万没想到自己背后被人狠狠踢了一脚,刚一想冲锋,自己的马匹却被吓了回来,原来对方骑得是穿着厚实的大象。善于抓住战机的叶君疏立即组织人马从四个城门杀将出来,经过三天的苦战,终于在挣脱了西狄的包围圈后回到了定州。当见到从南召率领十万兵马另加一千头大象、绕过叶雀的封锁直接走海路来到马河的欧阳雪霜后,叶君疏投去了感激的一笑和一个大大的拥抱。顾不上冰天雪地,二人一南一北率兵驰骋在江右之地上。自马河一战后西狄主力部队损失过半,又加上没有好的方法对付远道而来的大象,自此以后他们节节败退,在凉州一战中,阴险狠毒的木凡被叶君疏挑落马下,当即被斩杀与城门外。终于在同年二月十六日,彻底退出了江右的三州十八县之地。随后大将耿忠和神长天双双出大漠,远击西狄与戈壁沙滩。没办法他们只能远走漠北,自此再也无力搅扰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