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下人间因为苏丽言的话而感到木然的心情,因为元海家的昏厥,而突然出现了一阵慌乱。苏丽言冷眼瞧着众人乱得一锅粥的样子,嘴角微微扯了扯,脸色淡然,等众人热闹之后,平静了下来,元海家的也在众人狠命掐她人中,等她醒过来主持大局的期盼下,不情不愿的,被众人给收拾得醒了过来,这一趟被吓昏,不止是坏了她一世英明,而且还吃了不少的苦头,整个脸被人掐得青肿不已,好似猪头一般,嘴唇都变了形,众人害怕她一昏了事,自己等人没了主心骨,因此弄醒她时,都是下了狠力的,元海家的一醒,就疼得龇牙咧嘴,不住的抽气。各房趁乱打劫&ldo;可是清醒了?&rdo;苏丽言淡淡的问了一句,也不知道她是在问元海家的,还是问这些下人们都清醒了过来没有,众人谁也不敢答腔,可是却又谁也不敢答腔,此时苦逼的元海媳妇,被众人掐醒后的作用就体现了出来,她哭丧着一张脸,心里早将这些下头的人骂了个狗血喷头,平日只觉得威风不已的管事嬷嬷,此时如同一个催命的阎王般,早知道,也不为了贪图摆威风,使了计调到这三少夫人的院子过来,做甚么管事嬷嬷,如今倒是将自己全家的卿卿性命都快搭上了。&ldo;三少夫人开恩,可不关奴婢们的事儿啊,这些钱财失窃之事,奴婢们是断断不敢做的,求三少夫人开恩&rdo;元海家的一想到三千两银子的巨债压在自已身上,就觉得两眼发黑,前途无亮,就如同身上压着一座巨山般,不止自己得一辈子做牛做马,连自己的儿子孙子,子子孙孙好几代,做牛做马才还得清。这可不是简单的形容下人们为主子办事做牛做马一个尽忠,而是真正的如同牛马般做事才成,以这三少夫人的脾气,她不是说笑的,可三千两银子,分派到每人身上,也最少有两三百两之多,如果一整天吃得比鸡少,干得比牛多,以最苦最累的活儿,都抢着干来计算的话,一天大约能挣上七八文铜钱,如今世道艰难,一两银子足有一千枚铜钱之多,就算一天挣十枚,一年中的三分之一时间,才不过挣上一两银子,这两三百两银子。得还到猴年马月去?元海家的一想,又是直欲吐血,身子一软,跪倒在地上,也爬不起身,只爬着向苏丽言挪了过去。一边哭得鼻涕眼泪横流:&ldo;三少夫人开恩。奴婢实在是不知道是哪些子眼黑心恶的昧了夫人银子,这三千两,就是杀了奴婢卖ròu,也是赔不起的啊。&rdo;她嘴里哭嚎得凶。不过昨日才在苏丽言身上吃过亏,多少知道这姑娘看着心软好说话,面容稚嫩。不过心志却是极其坚定,简直是标准的面善心恶的典型,哪里会因为她的哭嚎而心软。就是换了她自己,得知丢了这么多银子时,也不可能就这么算了,毕竟这银子再多,那也不嫌烧手啊。更何况苏丽言所说的这些东西,元海家的可是亲眼瞧见那些子下人们伸了手拿的,实际上还不止这些。说不定还有多,只是这位主子不想再说。反正就如同她说的,再说得银子多,数目大,众人赔不起了,可不就是一堆数字么,倒不如说个三千两,分派到众人身上,也左不过是众人一大家子辛苦干个两三辈子的事情,也不会离谱夸张,却是让人没了借口抵赖,偏生她又不让众人去以死谢罪,端是钝刀子割ròu的手法,心狠手辣而又心肠恶啊。元海家的心里有些无助,哭得越发是伤心。众下人之前没明白过来,此时听她哭嚎的意思,当下一个个的就变了脸色,院子里一时间鬼哭狼嚎,伤心一片,俱都说起自己的无辜与可怜来,希望能博得苏丽言的同情。苏丽言抿唇微微笑了笑,面容温柔又恬淡,哪里会因为这些人的哭泣罪有应得而心软,她不是真正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锁在深闺没见过世面,一见着这样的情景就会心软同情,这些人今日就是哭死在了她面前,她眉头也不会皱上半分。嫁到元家没几天功夫,教会了她一件事情,那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她要想不被人欺负,不能做那被人骑的马,反倒要做那骑马的人!元海家的见这位夫人一脸淡色,笑得安静矜持的样子,昨日才尝到过她的手段,今日见她这模样,就知她心里决定的事情绝对无法更改,不由哭得更是无助,几百两银子不是一个小数目,估计今日要真认下了这么一笔巨债,回头她家男人还不得大耳刮子抽死她,就是连儿女,估计也能与她生分,心里怨恨她至极。一想到这些,元海家的哭得越发伤心,只是哭过之后,想到苏丽言不似寻常小姑娘的坚决,却是越发心寒,浑身发冷,却是做出一个决定来:&ldo;三少夫人,这,这些钱,钱和您的嫁妆,真,真不是奴婢拿的,您不能,不能放过奴婢一条生路吗?&rdo;元海家的兀自还不愿意死心,但凡能不得罪元家上头的主子们,就能将事情解决,又有谁愿意将自己的顶头上司给全得罪死了?虽然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与,不过元海家的仍旧是要多嘴问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