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学我说话。”他咧开受伤的嘴,随即疼得眉头直皱,不知是因为身体上的疼痛还是为自己暂时的“破相”而难过。“扶我到车上去。”
还真当我是仆人了?算了,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西,我弯下身子,吃力地用肩膀架起他,向车子走去。
“没想到你力气挺大的。”他说,“我是纳兰白,你呢?”
一个人大难不死还这么多话可真少见,我抿了抿嘴。
他见我不说话又说:“我今天早上见过你,在电梯里记得吗?你为什么会到鼎龙大厦,我从没见过你。”
我一听心情更不好了,用力打开车门,把他推放了进去。
他倒抽了几口,“我是伤患……”
“开车。”
“什么?”他不敢相信地睁开他那双快看不见缝的眼,“我是伤患……”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这句话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不由自主的叹息,“我不会开车。”
他扔给我一个手机,“打电话给张峻山,让他过来。”
我瞧他出多入少的份上,接过手机,查找起来。半晌,他问:“你不会用手机?”
我脸一热,回道:“我很少用手机。”
“给我。”他伸出手接过手机,吃力地按了一组号码,又递给了我。
“少白?”手机里浑厚好听的男音低沉传来,我莫名地心房一颤。
“少白?”提高的声音里仿佛意识到出了事,我清醒过来,紧抓着手机。“张峻山先生吗,你朋友受伤了,你能不能过来接他?我们在……”
我应该走了,可是我还是坐在车子里。
我跟自己说,如果我下车了很可能会碰到掉转头的坏人,而且救人救到西天,我得安全地把他交给他的朋友才行……
可是当张峻山来的时候,我才承认,我其实是想见他。他的声音很好听,跟他的名字和他的人一样,有山的浑厚低沉和冷毅。
看见他走来的时候,我脑中一阵昏乱,一种可称之为爱恨交织的印象急速地翻卷成一股强烈的冲动,我吓了一大跳,我竟然想投进一个陌生男人的怀抱,更想狠狠地捶打他……一时之间,自己好似不再是自己,这种强烈的情绪并非来源于我本人,我没有去在意这种隐隐约约地区别,因为我正忙着控制这突如其来的陌生的冲动。
“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仔细检察了正陷入昏迷中的纳兰白,知道他没有生命危险,放下了心,边坐进驾驶座开动车子边向我问道。
“我看见一群人在围攻他。”我应道,“要去医院吗?顺便送我到xxx招待所吧。”
“你住那里?你看起来刚到广州不久,叫什么名字?”我从没听一个问话能问得这么冷淡口气这么没起伏的,不禁有点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