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纳闷:出身、样貌、品行都不比褚容与差,为何在帝都就没有褚容与那么受贵女们喜欢呢?这样威风凛凛的少年将军不是更能够捕获少女芳心的吗?是有什么缺陷?没听说啊,父母长兄提及他时不是欣赏就是夸赞的口吻,毫无半点惋惜之情在内。应该不会有什么缺陷不足。盯着梁椽看了一会儿,她猛然回过神来。自己在瞎想什么呢!此时梁椽的曲子已经弹到了第七段,正是她弹了好几天没有弹顺的部分,她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眼睛盯着他手指,却见他手法熟练地拨动琴弦,将她卡了几天的部分轻轻松松弹顺了。她惊诧,带着七分疑惑三分崇拜的眼神望着梁椽。一个武将,擅长音律,难得。一首曲终,他宽大的手掌按在琴弦之上,侧头望向她,冷笑了下,带着几分教训的意味。她窘迫地抠了抠袖子里的手指,尬笑了两声:“不曾想梁少将军熟谙音律,这曲子弹得真好。”萧乘在一旁嗤笑声,点了点她的脑袋半教训半宠溺口吻:“你竟然不知这曲子是梁大郎所谱?”嗯?她惊得目瞪口呆,看着曲谱、古琴和梁椽,不敢置信。恍然明白为何刚才他笑的那么牵强,为何自己兄长出言附和她了,原来如此。自己竟然当他面骂他花心血谱的是破曲子。顿时又得罪了人,扯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伊人言语冒犯,梁少将军见谅。”萧乘替他解围:“梁大郎气量如海,可不会与你小孩家计较。”唐小诗也庆幸这副身体只有十三岁,虽然不是小孩子,但终究还是年纪尚小,勉强能够借口“年少不懂事”将此事含糊过去。梁椽也的确没有与一个小女郎计较之意,何况第七段本就难弹,弹不顺畅发发脾气也正常。这么大的小女儿家,哪个是没有小脾气的?“我自是不与小女郎计较,但是你骂我这破曲子我是要计较的。”萧乘忙笑着解释:“我是哄妹妹的话,不当真。”“我瞧着你说的时候乐得很。”萧乘见糊弄不过去,呵呵笑道:“我给你赔礼还不成吗?”两人说笑几句,也不扰她,转身朝倚翠阁那边去,唐小诗忙追两步,在身后问:“梁少将军,你能教我怎么将那一段弹顺吗?”梁椽驻足回头看了眼她期待的目光,又望了眼身侧的萧乘,见萧乘没有反对的意思,吩咐:“你再弹一次,我再听听。”“好!”见他答应她立即回身走到席垫上,梁椽和萧乘也回走到临水台。她静下心将整首曲子再弹一次,梁椽立在琴架边听完后,跪坐一侧指了指琴弦,告诉她这一段当如何处理,并再次为她演示一遍。唐小诗认真学着,并按照梁椽所教,几次尝试后终将这一段弹得顺畅无误。她又弹了两遍,高兴叫道:“太谢谢你了。”猛然转过头正对上梁椽近在尺许的脸,俊逸的面庞,深邃的眸子,犹如最黑的夜,尤为好看。她愣了下,立即转回头,梁椽也意识到刚刚教她弹琴坐得近了些,忙站起身朝旁边移了一步。对两步外若无其事的萧乘道:“我们别在这儿扰令妹练琴了。”萧乘点点头,并对唐小诗嘱咐:“以后不会的琴曲可以请教梁大郎,他可师承名家,造诣很深。”她望向梁椽。梁椽未看她,捶了下萧乘抱怨:“我成了贵府琴师不成?”“不敢,但是若你愿意成为伊人的音律师父,我是乐意的,我想伊人也愿意的。”“我不愿意。”立即否决,伸手搭着萧乘肩头,“走吧,酒我还没喝够呢,倒是先给令妹指点了一番,你得好好谢我。”“好!不过你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做伊人的师父,她也挺喜欢琴曲的。”“不考虑!”两个人说着说着走远了。唐小诗扁扁嘴,心中不乐。两个人说此话都不问她意思的?不愿意,不考虑,说得好像自己很想让他给自己当师父似的!撇撇嘴,叹了声,现在稍微明白为什么梁椽没有褚容与那么受帝都少女们喜欢了。他和自己长兄还是好兄弟呢,就这么严词拒绝,若是不相熟的,不知道是什么态度呢!真不讨喜。怎么又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她拍了拍自己脑袋,是闲到要发霉了吗?他讨不讨喜和她有什么关系。不过还是要谢谢他的点拨,这首曲子不再让她纠结了。将曲子又弹了两遍,让婢女收拾东西回小楼去。次日昌都侯回府她过去请安,尝了萧丽人孝敬给父亲的桂花糕,竟和送给她的味道不同。送给她的甜味很腻掩盖了香味,而给父亲的恰恰相反。